馬車裡的屍體已經被侍衛拖出去了,車内大緻清理了一遍,又點了鎮痛的安神香,血的味道已經沒有那麼重了。
車上備了止血的傷藥,楠江盤腿坐到長榻的另一邊,看侍衛給南知意上藥,心裡跟泡了黃蓮水一樣,苦得發澀。
楠江從來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在南知意面前尤是。
春意空闊,呖呖莺啼傳入耳中,清亮悅耳。
南知意望着窗外想了片刻,輕喚楠江兩聲,眼眸微彎,他說:“楠江,别不高興了。你知道的,我最見不得你不開心了。”
楠江抿唇,默了會,說:“對不起。”
侍衛上好了藥,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
南知意眸光微動,他盯了楠江一會,就打算起身過去。
“哥,你别動!”楠江怕他亂動傷上加傷,撲到南知意邊上揪住了他的衣角,“才剛上好藥,有事叫我直說就好了。”
“哥,你别動!”楠江怕他亂動傷上加傷,撲到南知意邊上揪住了他的衣角,“才剛上好藥,有事叫我直說就好了。”
南知意扶起楠江,垂頭湊近了說:“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他才對。
楠江覺得南知意的神色有些複雜,正待細細辨認,猛然發覺他們之間離的太近了。
彼此隻剩下一個指節的距離,對方眼中自己的倒影清晰可見。溫熱的氣息落在臉上,酥酥麻麻的癢。
楠江吞了吞口水,偏頭躲開南知意的視線。
南知意斂眸看着楠江的發旋,輕歎一聲,說:“楠江,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用對我心存歉疚。”
楠江小聲說:“你這樣不怕把我教壞嗎?”
南知意輕笑一聲,說:“不怕,再說這事本也同你無關。”
“?”楠江可能有些遲鈍和呆性,但絕算不上不蠢笨,記性也好得很,方才那批刺客分明就是沖他來的。
看出他在想什麼,南知意又說:“我想幕後之人是想借你來試探我。”
楠江擡起頭,将信将疑地看南知意。
南知意一臉坦然地回視,方寸距離間,視線呼吸彼此交纏,暧昧的不分彼此。
一股莫名的酥癢從尾脊爬上,楠江受不住顫了下,别開頭算是信了。
南知意摸摸他的頭,把人半攬入懷中,說:“所以不要難過了。”
“哦。”楠江小心地避免碰到南知意的傷,悄悄在他衣襟上蹭了下。
此次刺殺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馬車剛一回到皇宮,就讓皇帝知曉了此事。皇帝震怒,命刑部徹查,務必揪出幕後之人。随後,皇帝移駕東宮,來看望受傷的南知意。
楠江跟着商黎一起等在廊下,見他有些心神不甯,商黎湊近了低聲問:“還自責呢?殿下不都說了同你無關嗎?”
“……不是在想這個。”楠江向後撇了眼,說,“我第一次這麼近見到皇帝。”
“好像是。”商黎嘀咕道。
大概是心虛,怕自己的身份和心思暴露人前,楠江從不敢往南知意“父母”面前湊。倒是南知意有好幾次去向皇帝問安的時候都想帶上楠江,與對方貴妃嚴防死守的态度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