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江忍不住側頭去看南知意的臉,他五官俊美無俦,已然快脫去少年的青澀,漸有了成熟男子的韻味。
他垂下眼,輕柔地拍了下楠江的腦袋:“别亂動,當心又束歪了。”
楠江默默扭回頭,忽然想起那次南昭給江溯舟束發時場景,與此時此刻恰好重合。
莫名的,他很想再牽一下南知意的手。
天穹高遠,夜色漸濃,風吹散殘餘的暑氣,拂過鬓邊的發,帶來一絲涼意。
散衙後,葉晚蕭坐上回葉府的馬車,倚着軟枕小憩。
葉正德比她早走了半個時辰,一到時間就馬不停蹄地走了,可見有多不想同她呆在一個屋檐下。
侍女低聲彙報:“近來平王與越王往來頻繁,想是達成了結盟。小姐,太子殿下讓我們注意他們那邊的動靜,伺機而動,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麼?”
葉晚蕭淡淡說:“不必。”
侍女将探子傳來的消息盡數報給了葉晚蕭。葉晚蕭閉目聽着,時而不鹹不淡地吩咐兩句。
車輪轉動聲小了,馬車停在葉府門口。
侍女扶葉晚蕭下了馬車,她神情恹恹,一身官服襯得膚色勝雪,威嚴不可攀。
眼見着葉晚蕭立了功升了職,在朝中站穩了腳根,湯氏放心的同時,似乎也想明白了些事。長年積郁眉間的憂愁散去,面色一日一日好了起來。
心裡的結解開了,身體上的病在大夫的調養下也開始好轉,葉晚蕭和葉流雲看着分外欣慰。
不過有人高興了,自然也有人不高興。
葉晚蕭剛踏進葉府,突然門邊上橫沖出來一人,揚手就沖她的臉揮來。
“!”葉晚蕭心神俱疲,還來不及反應,隻聽“啪”地一聲,侍女上前一步手鐵箍一樣死死抓住葉正德的手。
手掌揮來的風擦過臉,葉晚蕭眨了下眼,盯着自己父親怒目圓睜的臉,氣笑了。
“父親今日不是不舒服嗎?”葉晚蕭說,“怎的我看着倒是精神頭很好的樣子?這一巴掌可不像有病之人能揮出來的。”
葉正德手抽不回來,面色十分不好看,斥道:“逆女,還不讓你這賤婢放開!”
葉晚蕭嗤了聲,分外不屑,不過還是使了個眼神給侍女。
侍女松開手後,仍攔在父女二人間,生怕他再對葉晚蕭動手。
葉晚蕭閑閑地抄起手,上下打量了一遍葉正德,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目露嘲諷:“聽聞今日欽差大人升遷宴,父親應是也去了的,怎的回來這麼早?”
聞言,葉正德臉色更沉,幾乎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葉晚蕭恍惚大悟,掩面作驚訝狀,她說:“莫不是沒搭上欽差大人,所以才把怒氣全發洩在女兒身上吧。”
葉正德剛想反駁,又聽葉晚蕭說:“不過也是,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欽差大人是真君子,自是不願與小人結交的,萬一近墨者黑就不好了。”
可見葉晚蕭是真生氣了,就差指名道姓地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