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弦複又躺下,摟住清歌的肩膀道:“我好好的,已經沒事了呀。還有……對不起……”
有清歌在身旁,這一覺初弦睡得尤其香甜,然而他還是在四更時分迷迷糊糊醒過來,手探向身側,人已經不在了。
他失落中坐起身,看到透過床帳影影綽綽的兩道人影,以為是清歌和佑死還在,趕忙掀開床帳,卻在其中看到了元啟。
确切的說,是面色鐵青的元啟。
“你是怎麼進來的?我有允許你入府了嗎?”元啟質問對面的人。
清歌則氣定神閑地坐着,并不急于做出回應,唯有唇角露出一道譏諷的笑。
元啟正要喊人,佑死忽然從窗外閃身入内道:“分明是太子三番五次阻攔我們探病。”
清歌則更不客氣,拿起桌上的玫瑰釀,掀開蓋子将酒液盡數倒到地上。
“你做什麼!”元啟想要阻止,卻已然來不及了。
清歌神情表達的意思很明顯——居然給病人喝烈酒,到底是誰更有病?
元啟怒不可遏,大有要把清歌大卸八塊的架勢。
圍觀許久的初弦目瞪口呆——清歌和元啟分明都是他所見最好脾氣的人,怎麼撞到一起就變成一對鬥雞了?
他急忙喊道:“都有什麼好鬧的,還叫不叫人好好睡了。”
人們這才發覺他已醒來,元啟連忙收斂住火氣,走過來扶他再躺下,“沒事,你繼續睡,我趕緊把他們都趕走。”
這下初弦更躺不住了,急急起身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你為什麼不讓我們見面呢?”
元啟沉默片刻,最終苦笑道:“哪有朋友一見面就睡在一張床上?”
初弦不明白這有什麼可介意的,說道:“怎麼沒有。不然'抵足而眠'這個詞是怎麼得來的啊。”
“你……”元啟肉眼可見地更生氣了。
真是見了鬼了。
初弦忍不住感慨——自小他性格火爆,元啟性子溫和,一向都是元啟哄着他的,這次對方怎麼反倒成個炮仗了。不過第一次見元啟這麼生他的氣,可惜他不會作畫,若能畫下來就有趣了。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忙牽住元啟的手哄道:“好啦好啦,咱們小時候也沒少抵足而眠呀,你要是再不高興,明晚也到我房裡睡,好嗎?”
元啟漆黑明亮的雙眼一下子睜大了,臉也微微紅起來,随即掩飾一般地低下頭去。
見這邊擺平了,初弦轉向清歌數落道:“至于你,為什麼要倒掉我的酒,我就不能留着以後喝嗎?”
清歌神色黯然地望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未再做任何表示,轉身飄然而去。
徒留初弦在原地摸不着頭腦——清歌這次怎麼了,也吃錯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