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第一次感到,下庖廚是件很愉悅的事。
初弦其實不僅吃,腦子也一直在轉——七音的反常,是因為佑死回來得比往常早得多,七音他高興。那清歌的反常是什麼,真的隻是家人的緣故嗎?
他道:“清歌同意那小子住下來了,但對那小子帶來的玉箫,清歌反應很大,是有什麼緣故嗎?”
七音的神色很糾結,明顯在考慮說與不說,過了許久才道:“樓主的本家……太複雜了,一時也說不清……”
初弦急忙道:“他的本家人突然過來,是不是要他回去?他不願去,所以那小子才賴着不走,是不是如此?”
七音點點頭:“大體上是這樣,但十幾年都平安無事了,如今如此突然,此行必定十分險惡。”
“你都知道,怎麼還讓那臭小子住進來!就算給再多銀子都不行!”初弦後悔極了,立時要竄出去把德昌趕走,卻被七音攔下來。
七音無奈道:“雖然樓主不想回去,但還是把玉箫留下來了,他内心是有動搖的。這畢竟是他的家事,隻能由他自己來決定。”
見初弦頗為不忿的模樣,七音又補充道:“就像樓主舍不得你,但仍是給你決定自己去留的自由,這是一樣的。”
“什麼自由?他分明一直想把我推到元啟身邊!”初弦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醒悟道,“你們是不是早已知曉本家有變,或許會要求你們回去,更有可能一輩子不再回來,所以就勢如此的。”
七音不想再瞞他,隻好歎口氣道:“我們是在你被中玥太子帶走期間得到此項情報的,但沒想到人來得比預想中急。樓主本想好好安頓樓中衆人的,尤其是你。”
“等安頓了我們,你們就能放下心來扭頭就走了嗎!”初弦不願接受分别,急得拍桌子道,“我們相依為命十幾年了。要麼你們倆安安穩穩留下來,要麼帶上我和你們一起走,沒有第三條路。”
“我也不想回去,但我隻聽樓主的。你有本事就趕緊去拴住他别放他走,不然怎麼與我說都無用。”
七音心累,他隻想給佑死好好做飯,不願再考慮這些令人感傷的事。
沒成想初弦當真乖乖聽話走了。
晚膳時間,七音把飯菜端到佑死房間,看着對方将所有食物掃蕩一空,他油然而生一種投喂小動物成功的滿足感。
然而沒等他滿足太久,房外突然響起一陣騷亂,他急忙探出門,攔下身前路過的一人問道:“怎麼了?”
“樓主他出事了!啊,不是……是初弦出事了!不……是他們倆一起出事了。”
“找重點說!”七音難得不再言笑晏晏,面露嚴肅地喊道。
那人跺腳道:“是樓主把初弦給睡了!”
“咳咳咳咳咳!”
七音沒喝水,但還是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當他急火火趕到清歌房間時,還沒有從咳嗽中緩過來。眼看那邊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不少人,佑死一邊為他拍背,一邊幫他清出道路。當走到事件中心的二人時,他總算把氣喘勻了。
等七音定睛一看,差點又一口氣沒上來——清歌和初弦正衣衫不整地糾纏在床榻上,尤其是初弦,肩膀胸膛大腿白晃晃地露着,眼眶發紅淚水将落未落,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
七音是隐隐明白一些樓主的心思的,就算再喜歡也不至于做出此等禽獸不如之事,尤其是看到清歌驚呆不已宛如石化的狀态,他更是笃定。
初弦衣袖遮臉,哭腔悶悶地傳出來:“事已至此,清歌你能負起責任便好……”
說着說着,偷偷在衣袖的間隙向七音抛出一個陰謀得逞的眼神。
七音頓時瞠目結舌:我是叫你拴住清歌,但不是這個拴法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