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身後之人,紀慕人傻眼了。
站在身後的是一個身高腿長的少年,少年雙眼細長,眼尾拉出鋒利褶皺,那褶皺延出去的地方長了一顆小小的紅痣,顯得有些妖豔。
少年望着紀慕人,揚起明朗的笑,唇角線條十分好看:“怎麼了?”
那聲音俨然還是蕭歲溫的,隻是多了幾分明亮。
“這位是我的弟弟。”紀慕人說着胡話。
他不好意思地咳了咳,回身對那男人道:“我不是來買酒的,我想向您打聽一些事情。”
男人自顧自好不容易綁好了褲帶,這才扛起放在一旁的扁擔,道:“什麼事啊?要問配方我可沒有。”
紀慕人擺擺手,“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請問您聽說過叫”禾娘“的女子嗎?”
男人皺起眉頭,見來人不是買酒的,加之近日頻頻發生怪事,對眼前這對不好言說的人更加警惕起來,他沒好氣道:“切,不是買酒的就快滾,外人别進我們埋酒村,不歡迎!”
紀慕人愣了愣,他擡眸望見埋酒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挂着白布,支着白燈,又見這男人身着白衣,才反應過來,他深覺有愧,又附身道:“實在不好意思——”
腰剛彎下,一陣風從耳旁掀過,隻見蕭歲溫身影一晃,就走到那男子身後,他抓着男子肩膀,把人扯回來,道:“我這哥哥問你話,你就好好答話。”
蕭歲溫看似沒使什麼力氣,卻捏的那人彎下了腰,漲紅着臉喊着:“殺人了,救命啊!!!”
紀慕人見狀,趕緊上前勸道:“蕭......”
不知為何,蕭公子是喊不出口了,他舌尖一轉道:“歲溫弟弟,快放開這位大哥。”
蕭歲溫轉回頭,噗嗤一聲笑出來,他松了手,道:“哥哥叫我叫的好親切,但未免太過親切,我受不起,喊兩個字便好。”
紀慕人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他見那男人疼的直捂肩膀,十分驚恐地望着蕭歲溫,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他十分抱歉道:“我這弟弟手勁兒有些大,對不住了,您沒事吧?”
那男人十分忌憚蕭歲溫,他躲在紀慕人身後,道:“你要找的人我不認識,但你可以進村找村長,村裡幾代人的名譜,活的死的他都有。”
紀慕人一聽,露出喜色,這男人給指了路,而後逃命似的抱着扁擔就跑。
紀慕人還沒道謝,那人就消失了。
進村辦事要緊。
兩人順着大路走,發現埋酒村幾乎家家閉門不開。此時天色尚早,偶有一兩人挑着木柴小跑,見了他們,都露出害怕的神色。
這路寬,風大,紀慕人凍得臉頰微紅,他拽了拽衣袖,道:“這埋酒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人人都避着我們走。”
蕭歲溫雙手搭在腦後,見紀慕人動作後,問道:“哥哥冷嗎?”
說着,就要脫自己衣衫。
紀慕人見他要解衣帶,連忙擺手:“我不冷,不冷,你穿的比我還少呢,你不冷嗎?”
紀慕人想起幾次觸碰,那人的手都是冰涼的,他移眸望向蕭歲溫的手,那纖長的手指依然白的不正常,紀慕人在心裡琢磨,蕭歲溫是“送行者”,他便不算是人......
那他是鬼嗎,還是神呢。
“我火氣大。”
蕭歲溫說着,腰間的木牌忽然動了一下,他拿起木牌,見木牌閃爍着微弱的紅光。
蕭歲溫轉頭,想了想,道:“哥哥,我這邊有點線索,我得去找枉死城亡魂的家人查些事情,哥哥你去找村長,咱們分開行動,可以嗎?”
紀慕人聽蕭歲溫“哥哥哥哥”叫的如此順口,顯得理所應當似的,他倒也順勢多了幾分“哥哥”姿态,便點頭道:“好,那你注意安全,千萬别對村民上手。”
蕭歲溫笑了一下,道:“上手也分情況,哥哥放心吧。”
蕭歲溫剛轉身,又回過頭,道:“對了,哥哥,你懷裡是不是有一塊木令?”
紀慕人一聽,伸手摸向懷中,把木令掏了出來,“這個是禾娘順手給我的,我這就還給你。”
蕭歲溫接過木令,将手指摁了上去,“不是我的東西,什麼叫還給我,既然在哥哥手裡,就是哥哥的。”
兩快木令産生反應,同時閃爍白光,蕭歲溫又遞回給紀慕人,“哥哥收好了,若發生什麼事,用木令告訴我,我會第一時間出現。”
紀慕人接過木令,道:“那若你發生了什麼,我也能知道嗎?”
蕭歲溫一愣,随即笑着點了點頭:“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