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丞也沒指望大夫人會回答什麼,于是拿起筷子,擡眼看站在一旁的下人,那下人趕緊道:“回老爺,二公子還沒回來。”
“嗯。”紀丞夾菜吃飯。
大夫人等了一會兒,不可思議地看向紀丞,忍不住道:“老爺,您不問問楚衣嗎??”
紀丞沒看大夫人,扒了口飯,道:“吃飯。”
大夫人一氣,拿起筷子使勁戳着米飯,她猛吃了幾口,越吃越不是滋味,才轉身對婢女道:“沒眼力見的東西,也不去問問三公子,在這傻站着幹什麼??”
那婢女吓了一跳,慌忙看了紀丞一眼,才道:“夫人,已經叫了三公子好幾次了,三公子緊閉房門不出來,說是不餓,不吃了。”
大夫人一聽,放下碗筷,急切道:“怎麼會不餓呢,是不是生病了?我去瞧瞧。”
大夫人也不管紀丞的臉色,站起身就往紀楚衣房間去。
紀楚衣屋内燭光昏暗,偶有什麼東西飛起來又落下的影子,大夫人拍了拍門,道:“楚衣啊,你在幹什麼呢?快出來吃晚飯啊,身體沒有哪不舒服吧?”
紀楚衣坐在地上,腳邊堆滿了書冊,他煩躁地将手中的書冊一扔,道:“哎呀,我不餓,不吃了,我在看書呢,别打擾我!”
大夫人一聽兒子在看書,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面上樂出花來。
“哎呀,我的好兒子,原來在用功啊!好好好,娘不打擾你,你慢慢看,娘去讓廚房給你備點吃的,你要是餓了——”
紀楚衣實在是煩,嚷嚷催趕着:“知道了知道了!!”
大夫人聽兒子不耐煩了,連忙用手捂住嘴,笑着轉身往廚房去。
屋内的紀楚衣又撿起一本話本,随便翻了幾頁,皺着眉頭道:“奇怪,話本裡講了這麼多武神的故事,怎麼沒有一個武神看着像二哥啊?難道話本裡都是瞎寫的?”
紀楚衣快速翻着話本故事,一直在找關于武神的部分,他把所有武神的名字都圈出來,用一張紙寫了下來。
“這也沒有我二哥啊,難道二哥當武神還取了個别的名字?”他把名單拿起來,研究了半天,“這看着最厲害的,應該是這個叫‘懸朝’的,但這懸朝脾氣爆烈,說話不近人情,還愛下黑手,肯定不是我二哥......”
紀楚衣覺得頭暈,他又把手裡的話本往天上一扔,躺倒在地,閉上眼睛,道:“二哥到底是什麼時候成了武神的,總不能就是出去的這幾天吧?”
他想着想着,想到什麼,忽然睜開眼:“難道二哥真不是紀家的,祖母撿了個武神回來??”
紀楚衣躺在地上,轉了個身,“不對啊,哪有從小身體弱成那樣的武神......而且誰會扔個武神在我家門口,說不通啊。”
他的頭枕着幾本書冊,又這麼閉着眼胡思亂想起來,不知想了多久,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紀楚衣迷迷糊糊睜開眼,聽見身後有人叫他。
“楚衣,快醒醒。”
他坐起身,回頭一看,紀慕人正笑嘻嘻地蹲在他身後。
“二哥!你回來了!”紀楚衣剛說完,就見紀慕人身後走來一人,那人穿的一身黑衣,看不清臉,手裡拿着一把劍。
“二哥,他是誰啊?”紀楚衣問。
紀慕人依然笑着,柔聲道:“他是懸朝,天界最厲害的武神,從今往後他就是你的護衛,會一直保護你。”
紀楚衣驚訝的張着嘴,眼中閃着光,“你說他是懸朝!!就是那個打敗了天界叛徒扶櫻的最強武神!?”
“是呀。”紀慕人點了點頭,随即又道:“二哥要走了,楚衣,别害怕,有事就找懸朝,别害怕。”
“啊?二哥,你要去哪裡?你不是才回來嗎?”紀楚衣一直看着紀慕人,卻見紀慕人眯眼笑着,一直說:“别害怕,别害怕,别害怕。”
紀楚衣覺得奇怪,又見那懸朝朝自己走來,一句話不說拔劍就刺,紀楚衣大叫着往後躲,“啊!二哥救我!!”
一轉頭,紀慕人早已消失。
一陣急速敲門聲響起來,紀楚衣吓了一跳,一骨碌坐起身,他吓了一身汗,見自己還躺在書堆裡,知道剛才那是個夢,才松了口氣。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轉身見窗外天光漸亮,他站起身去開門。
一開門,紀丞便伸手拉着他,笑臉盈盈地道:“兒子,我的好兒子,爹爹終于找到你了!!”
紀楚衣糊裡糊塗地眨了眨眼:“爹,你在說什麼?”
這時一個婢女從遠處跑來,一直桀桀桀地笑着,她站在不遠處,嬌羞道:“呀,三公子快跑呀,被老爺抓住會被吃掉的!”
紀楚衣聽得一頭霧水,忽然覺得手臂疼,低頭一看,紀丞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牙齒已經嵌進了肉裡,紀楚衣疼的叫出聲來,拼命掙脫着。
紀丞死死扣着他不松手,紀楚衣疼的冒汗,他擡起頭仔細一看,才發現院中奇怪。
原本開滿了花的樹,變成光秃秃的枝丫,青色的牆變得斑駁灰暗,他屋外有一個鳥籠,原本裡面隻有一隻鳥,此刻卻有兩隻。
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但手臂的疼痛千真萬确。
他立馬意識到出事了。
他低頭伸手想要掰開紀丞的嘴,“爹,我是楚衣啊,放開我,爹......”
紀丞咬的緊,怎麼也掰不開。
忽然轉角處有碗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大夫人大叫一聲:“啊!我的藥,這是我給我乖兒子慕人的藥,怎麼灑了,混蛋,人都躲去哪裡了,快來幫我熬藥啊!!我的慕人要喝藥!!”
紀丞聽見這聲音,立馬松了口,他大驚失色,慌張地要哭:“來了來了,她來了,不要抓我,快跑,快跑啊。”
紀楚衣滿頭大汗,看這紀丞從身前一陣風似的跑過,他捏着流血手臂,回了頭,看見轉角處大夫人正提着刀走過來,他趕緊轉身閃回屋中,屏息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