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慕人看着凜奴眼睛上那朵沾了血的花,心中一陣刺痛,“凜奴,好久不見。”
凜奴喉結滾動,别過頭,道:“見過殿下。”
“那小東西呢?”蕭歲溫看着四周,問道。
凜奴瞪大眼,道:“你管那叫小東西???我跟你說——”
話音未落,一隻猛獸從蕭歲溫身後跳出,一聲巨喉,狂風驟起,蕭歲溫刹那間獸尾高揚,瞳孔幽綠,回身亮出利爪,憑空一掃,那猛獸面上頓時燃起鬼火,不消一會兒整個身子都灰飛煙滅。
黑煙往凜奴臉上撲,凜奴眯起眼,揮了揮手,咳了幾聲,道:“蕭歲溫!你一把火能解決的東西,故意留給我鬥了一天一夜??”
蕭歲溫卻道:“我是幫你克服心魔。”
凜奴擡手就想給他一拳,但擡手間,瞟了紀慕人一眼,紀慕人剛好移眸看他,他松了松拳頭,把手放了下去。
蕭歲溫回頭,見到凜奴動作間的不自然,他沒說什麼,隻是掃視四周,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而懷中的祿祿也被猛獸的叫聲吓醒,在蕭歲溫懷裡一骨碌坐起身,蕭歲溫見狀手一松,将祿祿扔到地上。
祿祿摔在地上懵了一會兒,擡頭就看見蕭歲溫身後長長的獸尾。
祿祿傻傻看着,“這,這是閻君嗎......”
凜奴見蕭歲溫懷裡這小鬼掉下來,十分驚訝,“你抱個小鬼做什麼?難不成是你兒子啊?”
蕭歲溫一皺眉,道:“閉嘴。”
凜奴找到逗蕭歲溫的機會,一點不放過,叉起腰笑問祿祿道:“喂,小孩,你看你爹爹可真兇啊,你長大了——”
話沒說完,凜奴隻覺耳旁一道清風起,鬓邊碎發随風亂舞,刺眼的亮光一閃而過,他撥開遮住眼睛的碎發,見紀慕人手中奈河劍血光如波。
玩笑開大了......
“殿下,不至于吧。”凜奴直起身子,望着奈河劍,嘴角顫了顫,“我又不是沒見過你的神劍,不用展示了,收起來吧,收起來吧......”
紀慕人并沒有看凜奴,他蹙着眉,正色道:“凜奴,站到我們身後來。”
凜奴一愣,“什麼意思?”
凜奴不解,看向蕭歲溫,卻見蕭歲溫龇着牙,緊盯着對面林子。
那有什麼?
凜奴回頭。
林中枝葉忽然響起來,不是某一處,而是......正片林子。
就好像有千軍萬馬踏步而來,撥弄着擋路的枝葉。
凜奴這才覺得大事不妙,他退了兩步,抹了抹嘴角的血,臉上的玩笑盡退。
到底是多邪的東西,讓紀慕人和蕭歲溫都如此警惕,或者說......如此緊張。
凜奴死盯着林間,聽這樣的動靜,來的可不是小數量,難道是獸群?
在這林子中,凜奴不好用鳳火,他一把火可能會燒毀整座山,但蕭歲溫的鬼火不一樣,可既然有蕭歲溫在這,紀慕人又何須再拿出奈河劍呢?
凜奴想着,發現身後的林子也有同樣的動靜。
他倏地轉身,與紀慕人背對背,半響不見林中出來個什麼,奇怪地偏過頭問蕭歲溫,“喂,林子裡到底是怪東西?剛才還沒有啊。”
蕭歲溫道:“那是你沒注意,這麼多人,已經等了很久了吧。”
蕭歲溫這句話說的很大聲,林子裡聽得清楚。
“你說什麼?人?林子裡的是人?”
林中頓時金光乍現,身穿的金甲的士兵從四面八方而來,他們動作整齊劃一,一人停,千人停,瞬間團團将三人圍住。
“我等奉天君之令,請閻君到天界做客,閻君還請不要抗拒。”
蕭歲溫和紀慕人同時擡頭,看向空中腳踏祥雲的三個武神。
“做客?好大的陣仗。”蕭歲溫走了兩步,擋住了紀慕人,“這天界我已經去過了,禮尚往來,不如這次,請天君到冥界做一次客?”
三個武神料到蕭歲溫會如此,其中一人劍指蕭歲溫,道:“蕭歲溫,你馬上就要成為階下囚了,勸你不要不識好歹,我神界容不得半隻妖,你若此刻束手就擒,我等也不動粗,免去不必要的傷亡,對大家都好。”
那武神看了一眼蕭歲溫身後的紀慕人,眼珠一轉又道:“閻君,我們現在人多,你就隻有一人,你可以保證自己不死,你又能保證三千天兵齊齊出劍,不會傷到别人嗎。”
蕭歲溫蹙眉,咬了咬牙。
紀慕人一笑,站出來道:“幾位好大的口氣,别說三千天兵,就是三萬天兵在這,也奈何不了閻君,至于你說的‘其他人’......”
紀慕人輕輕揮了揮奈河劍,烈風四起,所有天兵吓得抱頭伏地,空中三個武神更是驚慌起來。
果然出了那地方,他靈氣都回來了。
噗嗤——凜奴大笑出聲,道:“天界的人原來都是孬種啊。”
三個武神見狀,一下子火冒三丈,指着紀慕人道:“扶櫻,你如今可不再是太子殿下了,使喚不動我們了!我們也不用怕會傷到你,衆天兵聽令——”
天兵齊齊列隊,站得筆直。
“架弓——”
前面的天兵架起弓箭,那一隻隻金燦燦的箭頭竟都帶着幽色火光。
蕭歲溫皺起眉。
“怎麼回事??”凜奴驚異,“他們怎麼會用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