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妖谷内所有人都忙起來了,白衣侍女們拿着劍東奔西走。
無岸坐在樹上,閉着眼等了好久。
樹下馬蹄飛揚,來來去去的人都沒察覺到他。
他睡醒了一覺,才聽樹下有人道:“喂,我找到了,快跟我來。”
無岸睜開眼,低頭看樹下的小狐狸搖身一變,成了個錦衣華裘的男子。
“城主去了好久,我以為你被抓起來了。”無岸伸了個懶腰,躍身下樹。
司徒煙雨雙手一抱,道:“說什麼呢,這些小喽啰怎麼可能抓得到我。”
無岸點點頭,勉強贊同,走了兩步轉身道:“在哪呢?”
今夜的月比前兩日的都更亮,把萬妖谷照的一片明光。
司徒煙雨帶路,來到一片空地上,這裡就好像一個熱鬧的大集市,衆人架着貨車,運送着貨物。
隻不過這些貨物都是人。
無岸伏在碎石邊,看着白衣侍女們在此“卸貨”,很快,空地上就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
“他們抓這些人是幹什麼的。”司徒煙雨伏在無岸身側。
無岸移眸看了司徒煙雨一眼,道:“這些人看起來不像凡人。”
“不是凡人?”司徒煙雨仔細看了看,又問:“難道是萬妖谷的妖?”
“是送行者,你看他們手裡都有一塊木令在閃爍。”
司徒煙雨一聽,大驚道:“還真是啊,他們抓送行者幹什麼??”
“情況不太妙,那邊的人好像在做什麼儀式。”無岸朝角落裡一指。
果然,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裡,四五個身穿巫師長袍的人圍着一塊墓碑轉圈,嘴裡念念有詞。
而旁邊運送的送行者也越來越多。
司徒煙雨道:“奇怪,那墓碑下面埋的是誰?”
就在此刻,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在那墓碑後,緊接着國師莫撚從那馬車上下來。
“莫撚?!”司徒煙雨大驚道:“他怎麼在這裡。”
無岸沒說話。
衆人見莫撚來了,都跪地迎接,莫撚道:“不用管我,你們繼續,人喚醒了咱們就開始。”
那幾個巫師又圍繞墓碑念着聽不懂的語言,而一旁的送行者越來越多,等到這一塊空地都無法容納之時,侍女們便将送行者一個個推向墓碑前的一條巨大水溝中。
這水溝裡濺出來的都是血水。
那些送行者像是都處于半昏迷狀态,沒有一個人出聲。
等到人全部被推入水溝,墓碑隐隐散發出血氣,巫術們俯下身向後退,莫撚見狀也跟着退了幾步,忽然間,那墓碑砰地一聲炸開了,這一炸把司徒煙雨下了一大跳,差點叫出聲。
無岸及時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旁邊所有在忙碌的白衣侍女全體下跪,莫撚也微微俯身。
隻見從那炸開的墳墓中,走出來一個赤身的男子,男子長發傾瀉,雙目赤紅,他一步步走出來,走到月光下擡頭看着月。
莫撚帶頭喊道:“恭迎百花王回人間。”
身後百名侍女跟着齊齊重複了一遍。
司徒煙雨一驚,道:“什麼??怎麼會是百花王,不可能啊!!”
百花王轉了轉脖子,看向莫撚,道:“衣服。”
莫撚揮手,道:“這當然得為您準備。”
侍女送上一件赤黑的羽衣,讓百花王穿上,百花王道:“黑珠在什麼地方?”
莫撚俯身道:“黑珠在皇宮裡,一直為您好好放着,你要親自去取嗎?”
百花王點點頭,道:“帶路。”
莫撚轉身。
伏在石頭後面的無岸和司徒煙雨立馬低頭,趴在地上。
“怎麼辦,我們得回去告訴殿下。”司徒煙雨悄聲道。
無岸看着司徒煙雨着急的樣子,道:“嗯。”
司徒煙雨又道:“不行,得有人在這裡守着,你留下來看這些人要幹嘛,我先回去告知殿下!”
無岸道:“嗯。”
司徒煙雨原地變成一隻小狐狸,刨了個土坑,出了萬妖谷。
天亮時分,紀慕人在東宮院中等國師的消息。
國師昨夜說有事要處理,今早要與紀慕人商議對抗妖物之事,全國上下妖物肆虐,百姓都陷在恐慌裡。
小花也醒了,隻不過身子虛得很,總覺得體内魂魄随是都要離體。此刻坐在紀慕人身邊,趴在石桌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假蕭歲溫和凜奴站在一棵樹下,凜奴明知道這不是蕭歲溫,還依然裝模做作和他說笑。
這事本就很奇怪。
凜奴绯腹,換做是真的蕭歲溫怎麼可能在這裡和自己說笑,一定會守在紀慕人身邊寸步不離。
“殿下!殿下!”司徒煙雨從東宮外奔跑進來,“殿下,萬妖谷出事了!”
紀慕人先是驚訝望着司徒煙雨滿身的黑泥,看他身後沒有别人,問了一句:“無岸呢?”
司徒煙雨慌慌忙忙道:“萬妖谷,萬妖谷複活了百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