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早安的消息發過去,毫不意外石沉大海。
從帝都起飛到那邊落地大概十多個小時,原本也沒指望等來大忙人男友的回複。
後來補得那一覺睡得很香,沈尋知坐起身子伸了個綿長的懶腰,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泛着極緻的慵懶和惬意。
他醒了,卻沒急着下床,而是靠在床頭刷沒看過的朋友圈。
昨晚煙花秀離學校近,許多同學都去了現場,朋友圈内容基本都是同一個主題。
沈尋知微信加的大學同學沒幾個,也刷到了好幾組煙火綻放的瞬間。
他接着往下拉,看到了步南新發的朋友圈。
[步南:老闆夠帥!]
配圖有九張,前面是白天一起吃的火鍋照,再往後是煙花秀和酒吧,其中有兩張跟傅珉野的合影。
看來,昨晚他們三個看完煙花秀沒回宿舍,而是又去了傅珉野的酒吧。
和傅老闆的合影引來了許多點贊評論,光是沈尋知能看見的共同好友就有三十多個,以步南的好友基數推測,本尊那邊大概破百了吧。
九宮格最後一張是他們室友三個蹲在宿舍樓下的搞怪合影,估計是熬到早上六點宿管開門才進去,真拼。
可能就是這個原因,這會兒都快十二點了宿舍群裡還安安靜靜。
沈尋知把冰箱裡那個吃剩的蛋糕拿出來,打算靠這個混完早午餐。
明天還有課,今天晚上又要回宿舍睡覺,在這之前,他想把顔值同學那幅拟人弄完。
鋪完色,整幅圖大緻成型,剛發過去不到兩秒就收到了顔值同學長達一分鐘的嚎叫語音。
總結下來就是她很滿意,很激動,很喜歡,很感謝。
[已知:沒有問題的話,我就按照這個繼續細化了,盡量在今天之内給你成稿。PS:如果沒收到,就是明晚給你,ddl别卡太死,我真的又慢又強迫症。]
[行忌愛:好!!!!!太太您慢慢來,我不着急!!!!]
沈尋知敲了一個嗯過去,不自覺扯着衣領扇了幾下。
方才畫畫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燥意,這會兒更是熱得不尋常,整個人都像在發燒。
他想給自己倒杯水,剛起身,不知怎的,一雙長腿像嫁接重組過似的根本使不上力,還沒完全站起來便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濃郁清寒的雪花成陣飄揚,迅速蔓延至房間的每個角落,将這屋裡染成霜降般的天。
沈尋知一手撐在地毯上,大口喘息着,全身泛起不尋常的潮紅,信息素從腺體源源不斷溢出來,頭暈、口渴、無力,突然爆發的不适感将他死死釘在地上。
與此同時,身體裡某個地方熾熱難耐,叫嚣着狂刷存在感,難以啟齒的渴望攀升糾纏,欲壑難填……
“這個月,是今天嗎……”
沈尋知捂着腺體嘟囔一句,強撐着桌子慢慢站起來。
他走到冰箱前,取出幽藍色的強效抑制劑,熟練地注入自己的身體。
冰冷的藥液融進血管,激得他打了個冷戰。
這個藥确實效果驚人,隻需要一支,就能在十分鐘内控制住他的結合熱症狀和信息素遊離,并且藥效能持續一整個發|情期,中途不用補打第二支。
蠻橫的藥力麻痹了他的腺體,有那麼幾秒鐘他都舒服得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沈尋知坐在地上緩一會兒,發|情症狀完全壓住後他才爬起來。
這段時間是整個發情期最舒适的階段。
因為過不了多久,難受的副作用就會卷土撞來,籠罩他整個身體,尤其是睡一段時間再蘇醒後,這種症狀會更為明顯。
副作用伴随着結合熱進程的推移,越來越弱化,直至消失,發|情期頭兩天最嚴重。
頭疼得像在榨汁機裡攪過一樣,然後是腺體脹痛,惡心嘔吐,食欲不振,這種症狀大概持續一兩天。
每回發|情期,步南都會用他那誇張的比喻形容沈尋知:瘦得臉都凹了下去。
思及此處,沈尋知有些慶幸發|情期沒在生日之前來。
他并不想讓賀言聲看到自己這幅樣子。
趁副作用還沒完全起來,沈尋知趕緊把那幅畫完成給顔值同學發了過去。
優雅精緻的布偶拟人身穿白色襯衫,雙手自然放在腿上,棕白色的漸變耳朵高過沙發靠背,擋住了一點身後人的手。
一邊的德牧拟人高挑站着,挺胸擡頭,下巴微微揚起偏向沙發的方向,深色立耳豎于頭頂,藏在油亮有型的黑發之中。
保镖的全黑色制服每一寸都完美貼合皮膚,略微噴張的肌肉将面料撐得繃直,一截黑色的耳機線墜在右側脖頸處,眼神清晰敏銳,安全感爆棚。
黑白撞色永遠契合,兩個人物在第一秒就能抓住觀賞者的視線,每一張臉都精緻好看。
果然,成稿發過去以後,顔值同學一蹦三尺高,連發十幾條消息表達欣賞與感謝,更是揚言為了這張圖,要給她CP寫七七四十九本同人文。
沈尋知真的對她那對北極圈CP很好奇,但他現在精神頭不算太好,體力撐不住深問,随便寒暄了幾句就關電腦回房間睡覺。
用過藥後一點胃口都沒有,桌上剩的小半塊蛋糕就那麼放着,都要放化了。主人卻沒有半分浪費的意識,躺在床上昏睡着,忍受副作用帶來的煎熬。
被微信視頻鈴聲吵醒時,沈尋知還有些迷糊,他看也沒看,拿起手機就點了接聽:“嗯?”
“小雪花,我吵醒你了嗎?”
屬于賀言聲低沉溫和的聲音經過電流輕輕傳來,一下子撞到沈尋知的神經上,當場把人叫醒了。
他費了些力氣睜開眼:“賀老師?你下飛機了?”
說完沈尋知爬起來,打開了卧室的燈。
“嗯,已經在酒店了。”
剛才室内昏暗看不出來,這會兒開了燈,賀言聲立馬發現了不對勁,他很輕地皺了一下眉,離鏡頭近了些:“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自己這頭是小窗,沈尋知看不清鏡頭裡他是什麼樣子。
聞言他疑惑微頓,擡手點了切換,自己臉色慘白、嘴唇幹裂的形象撞入大屏,看得他當場愣住。
這會兒關掉鏡頭也來不及了,沈尋知隻好硬着頭皮道:“沒,沒事。”
賀言聲靜靜地看着他,沒出聲,沈尋知突然有點心虛,兩人就這麼隔着半個星球,通過手機屏幕對望着。
沈尋知直覺自己這時候該說點什麼,他嘗試着張了張嘴,掙紮半天最後還是抿唇放棄了。
不知過了多久,賀言聲緩了口氣,綿長的呼吸闖入耳膜,像法庭審判前的肅靜一樣令人窒息。
賀言聲:“沈老師,還記得昨晚我說過的嗎?”
他的聲音一出來,沈尋知整個背脊瞬間僵住,在看不見的地方發起了麻。
賀言聲還在繼續,溫柔地像在哄人:“我們是世上最應該坦誠對待彼此的人,關于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