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神情,一如蠶女,并沒有把他們這些人看在眼裡。
不過也是能夠理解,如果不是這個秘境,他們這些人确實連見他們的資格都沒有。
佘白放下懷裡的瑩瑩,讓她牽住珠珠的手,這才取下背簍,他将背簍遞到桃的面前:“還請祭祀大人救救這個蛇大人,它前來我家中覓食,不慎被我家的兩條蛇大人咬傷。”
桃看着背簍中行動遲緩的菜花蛇,橫了佘白一眼:“佘鐵匠,指使銀環大人咬傷王蛇大人,該當何罪?”
幽幽的嗓音,讓佘白的頭皮一緊,果然他擔心的事情來了。
佘白連忙反駁:“祭祀大人,若真的是我指使的,那我何必将王蛇大人帶過來呢?直接将王蛇大人找個坑埋了,那不是更省事?!”
桃探手入背簍抓住菜花蛇,他握住菜花蛇的七寸将它盤在手裡,似信非信的看了一眼佘白:“是嗎?”
佘白知道多說多錯,他簡潔明了的發誓:“如有欺騙,道途盡毀。”
昏暗的天際閃過一道閃電,桃這才正眼看了一眼佘白:“進來吧。”
佘白回頭看了一眼瑩瑩和珠珠,她們立馬就跟上了佘白的步伐。
三人跟着桃,走進了木屋。
祭祀的木屋一向被列為禁地,沒有桃的允許誰也不許踏進裡面。
烏蒙看着跟着桃進入木屋的佘白三人,握緊了手裡的鋤頭,眼中盡是恨意。
他誠心誠意的讨好了這個死老頭,沒日沒夜的給這個老頭挖地除蟲得不到一個好臉色不說,連屋子的大門都不許挨一下,這個死老頭卻讓佘白這個賤人進去了!
真是讓他恨極。
有這種想法的自然不止烏蒙一妖,還有泡在藥草田裡的另外三妖。
相對于烏蒙,馬吉、唐飛、雹延三妖更為的隐晦,并沒有把自己的情緒坦露出來。
木屋中充斥着藥草的味道,各種的藥味混合在一起,交雜着一股藥草的澀意。
桃也沒有理會跟進來的三人,将那條奄奄一息的菜花蛇往木頭樁子上一放,就走到了藥架上摸了幾種藥草出來,放在搗藥罐裡,用搗藥杵搗成了墨綠的藥汁。
他将這古怪的藥汁喂進了菜花蛇的嘴裡,然後才有閑心打量佘白:“為什麼救它?”
古怪的氛圍,兩個孩子都十分的懂事,她們乖乖的跟在佘白的身後,不亂看不亂摸。
“眼睜睜的看着大王蛇就這麼死去,我做不到,畢竟我們的出處,祭祀大人你應該知道,我隻求問心無愧。”
佘白知道面對這樣的大佬,不要耍花招,誠實點比較好。
所以他很坦誠:“當然,祭祀大人,我更怕惹禍上身,我知道求助你,是我當下最好的辦法。”
桃看着眼前的這個年輕後輩,眼神清明、神情坦然。知道他的出處是指什麼,盡管桃曆經歲月的洗禮,他的殘魂很虛弱,但看出佘白的妖魂還是輕而易舉。
确實,同為蛇族,自然也做不到坐視不理。
他冷笑一聲:“你倒是實誠。”
佘白連忙接話,他腆着臉笑笑:“祭祀大人,你過獎了。”
桃一臉無語:“你這臉皮着實是厚。”
佘白撓了撓臉頰,隻是悻悻一笑。
“不過臉皮厚也總好過心眼子多。”
聽了桃的這一話,佘白嘿嘿一笑:“那我就當祭祀大人是在誇我了。”
桃看着這個厚臉皮的年輕妖,心思卻是很複雜,入秘境中的後輩确實是不少,三百多妖族,但靈魂敏銳者十中存一。
而這部分者,心思赤誠者,一個手掌能夠數得過來。
前來參選他考驗的後輩也很多,但都是懷揣着各種小心思,為傳承、為靈藥靈植、為了出去揚名立萬...但唯獨沒有為了藥草本身而來。
他的道平愛衆生、救死扶傷,又怎麼能夠交給這些後輩?
對草藥悟性高者,不是沒有後輩。
隻可惜那個後輩不走正道,将這點悟性都用來勾心鬥角了。
眼前這三妖,心性可以入選,但不符他的傳承。
大的妖脈殺伐屬性太重,五行中土行可以養木,但他卻是以變異雷行主修。
兩個小的中,年長的玩性太重、年幼的已入絲的門下。
桃收回思緒,睨了佘白一眼:“回去吧。”
佘白知道自己已經逃過一劫,他恭敬的拱了拱手,瑩瑩和珠珠與他一樣行了一禮。
在他們轉身離去的時候,桃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這小衣裳還挺香的。”
兩個小家夥是孩子心性,得了新衣裳就迫不及待的要上身穿,佘白拗不過她們,就隻好讓她們把這件小衣裳穿上了。
聽聞這句話,珠珠彎了彎眼眸:“爺爺,你鼻子真靈,這個衣服就是香香哒。”
瑩瑩也是捧場的說道:“是風語蘭花的香氣,香香哒,還讓人神清氣爽。”
桃聽聞瑩瑩的話,眼神有些複雜。
風語蘭花,單用令人安神養眠、神清氣爽。
他想要說什麼卻聽到了腦海中的警告——桃,收起你那點憐憫之心。
騰蛇大人的話,桃不得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