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時齊天被青衣牽絆住了,他也不怕有人來打擾。
讓妖奴守着浴室的大門,佘白走了進去,褪去衣物,隻着亵褲泡近浴池。
浸泡在溫熱的泉水中,佘白難得發出了一聲喟歎。
雙手枕在後腦勺上,看着潔白的大理石屋頂,佘白紛亂的思緒倒是平靜了下來。
“爹!”
“少主,大王在泡澡,您不能夠進去!”
“你們讓開,我要進去!”
難得享受了半個時辰的溫泉之浴,佘白聽着浴室外雜亂的吵鬧聲,他知道妖奴們是攔不住的齊天的。
所以迅速的起身穿衣,等到齊天闖進來時,佘白已經穿好了一身廣袖衣袍,隻餘下一頭濕漉漉的長發。
齊天金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失望,啧,來晚了呢!
不過他反應很迅速,立刻拿起了搭在屏風上的棉布,殷勤的湊了上去:“爹,我來給你絞幹頭發吧。”
本意用妖力蒸幹水汽的佘白,瞧着他眼中的祈求,竟然鬼使神差的點頭了。
最後,佘白坐在靈素宮的窗沿邊,看着落日的晚霞,被齊天用棉布溫柔的絞幹了一頭濕漉漉的烏發。
無意間的擡眸,卻能夠看到少年郎認真赤誠的金色眼眸。
金色的眼眸裡似乎藏着一隻小小的螢火蟲,亮亮的、總是會讓人有意無意的去捕捉它。
“爹,是不是我絞頭發過于用力了?”
齊天感知那有意無意的眼神,耳尖有些赤紅,卻露出了一抹憨憨的笑容。
其實他在等。
他知道白白買了千裡一線牽,他想等白白主動開口。
佘白看着絢麗的彩霞,揚着淺淺的笑容,溫柔的說道:“沒有,力道很好。”
當那一抹橘色的彩霞躲進黑夜的懷抱中,佘白似乎還能夠感覺到溫熱的手指不經意間的劃過自己的頭皮。
血色的月亮爬上天空,佘白躺在床榻上,數着數字,等着那條小黑蛇爬床。
一、二、三。
在他數到第三下時,一道黑影熟稔的從他的腳邊溜進了他的懷中。
佘白低聲哼笑:“小黑,你要不要化作人形?”
小黑蛇從被窩中伸頭腦袋來,撲閃這一雙眼眸,驚喜的說道:“可以嗎?”
“當然。”
下一秒,一具溫熱的軀體就窩在了佘白的懷裡。
少年郎将自己的頭枕在他的胸膛上,聽着胸膛之下,那顆心髒在砰砰跳動。
一時間,他們誰也沒有開口。
感受着這寂靜卻又有點出格的氣氛。
最終,還是佘白先開了口:“睡吧,明日我打算閉關,如果沒有意外,會在明年三月初出關。”
齊天忍不住的擡頭,他看着佘白流暢的下颚線,艱難的開口:“爹,若是...若是我鍛造出了一枚乾坤戒,想送給你,你會戴嗎?”
佘白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背脊,溫柔的嗓音變得有些缥缈:“等你鍛造出來了,再說吧。”
齊天不知佘白嗓音中的不确定性,以為他是默認了。
所以懷揣着一腔熱血,含着笑容進入了夢鄉。
佘白聽着耳邊勻長的呼吸,笑着搖了搖頭,果真還是個孩子。
他擡手間,厚重的黑布籠罩住明亮的夜明珠,原本亮堂堂的寝殿被黑色所淹沒。
次日,佘白難得在卯時,與齊天一同睜開了眼眸。
第一次,佘白目送了齊天去山頂修煉。
等他回來後,他又與齊天一起用了早膳。
然後在齊天去與青衣交接事務之時,佘白頭也不回的踏進了修煉室時,他布下了陣法與結界。
将從白虎城哪裡搶來的三級礦元脈埋進地下,這才開始盤腿打坐,準備融合他與佘白白的妖魂。
五心朝上,這一次佘白不在壓抑自己,開始大量吸收妖元之氣,洶湧的妖元之氣從空中灌進他的經脈,繞行大周天轉變成妖力進入靈識海。
源源不斷的妖力補給下,佘白的神魂與佘白白的妖魂在迅速融合。
胸膛、肩膀、最後是頭顱。
頭顱相融,一人一妖生平的所有過往在此刻間交/融/彙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