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款以後,佘白順手拿起紅色的油紙傘,率先走到門口,疑惑的看向小天:“不是要出去走走嗎?”
小天漲紅了臉,憋出一句:“我以後一定會還你的。”
佘白遲疑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輕笑:“請你了。”
“走吧。”
在佘白的催促下,小天立馬上前,然後殷勤的接過佘白手裡的紅色油紙傘,為他撐傘。
紛紛白雪下,他們共撐一把紅色油紙傘,在寂靜蜿蜒的白雪路上,留下一排并齊的腳印。
狹窄的油紙傘下,小天還能夠嗅到面具男似有似無的一縷淺香。
淺淺的,很好聞,他很喜歡。
像是蛇目菊的味道。
“想什麼呢?”
血色的明月下,佘白能夠一眼南海的波瀾壯闊,原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到了南海邊的這一條沿海道路。
齊天忽聞耳邊溫柔的嗓音,下意識的回答:“今朝同淋雪,可算共白頭?”
“哼。”佘白忍不住嗤笑:“都還沒有成年,就想着白頭了?”
小天被臊的脖子連帶着臉頰一片绯紅,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成年?我已經成年了。”
“撒謊可不是個好孩子呦~”微微上揚的嗓音,預示着面具男的好心情,調侃的聲音傳至小天的耳畔:“可敢向天道發誓?”
小天節骨分明的手指緊緊扣住傘柄,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強硬着解釋:“我馬上就成年了。”
佘白隻是淡淡的一笑,并沒有與他在争辯下去。
第二次,是二月初二,齊天的生辰。
二月初二,豔陽高照,春月裡難得出現的好日子,放眼望去,晴空萬裡。
小天已經早早的收拾利索,等在聚緣酒樓了。
上一次分别時,小天記得面具男答應了他陪他過生辰。
故而,他早早的就與新掌櫃的告了假。
“前輩!”
小天一看到面具男欣長的身姿,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還好,前輩他沒有爽約。
佘白看了一眼身着月白色錦袍的小天,淺色的眼眸中醞釀了一抹笑容:“少年郎就該穿的敞亮些,整日穿着那身麻衣粗布,倒是埋汰了你的好身段。”
得了誇贊,小天十分的不好意思,紅着臉頰:“哪有前輩說得那麼好。”
“今日你是壽星,你做主。”佘白熟稔的玩笑:“你想去哪兒?”
小天眨眨眼睛:“前輩,我們去海灘吧~來了波瀾小鎮這些日子,我都還沒有去海灘玩過。”
“好。”
明媚的陽光下,小天忍不住脫掉鞋襪,赤腳踩在了細軟的沙灘裡。
白色的浪花撲湧到他的腳腕上,讓他覺得心間癢癢的。
回頭望去,面具男正閑适慵懶的躺在沙灘的搖椅上,好不自在的吃着瓜果。
見着他這麼閑适,小天壞心眼的捧起了一捧海水,然後迅速的奔跑過去,在海水即将漏灑完時,潑在了佘白的臉上。
冰涼的海水從面具滴答在脖子上,佘白有些錯愕的直起上半身,剛好對上小天挑釁的笑容。
“來,打水仗呀~”
佘白這勝負欲一下子就上來了,蹬掉鞋襪,撸起衣袖,不就是打水仗嗎?誰怕誰?!
嘩啦~
嘩啦~
嬉戲的潑水聲,伴随着爽朗的笑聲,都掩蓋在了這片蔚藍的南海之下。
第三次,便是妖元3333417年二月二十日。
因為佘白與青衣約定的三月之期已到,他必須返回蜘蛛城了。
小天看着突然來到聚緣酒樓的面具男,心中一個咯噔,像是有預感似的說道:“前輩,你是不是要走了?”
佘白的腳步一重,微微颔首:“嗯。”
這三個月以來,佘白排查了一遍波瀾小鎮,并無什麼兇獸出沒,确實也适合作為一個磨練心境的場所。
佘白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少年郎,“保重。”
看着佘白離去的背影,小天仍不住追了出去,他追問道:“前輩,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日後你自會知道。”
微鹹的海風拂來,小天覺得自己的這顆心苦苦的、澀澀的。
他知道,這是思念的味道。
攥緊手心,小天将那些譏諷他攀高枝的聲音杜絕掉,平靜的候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他的心已經很平靜了,但是距離波瀾不驚,卻還差那麼一絲火候。
小天知道,他們會再見面的。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