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為他們難過。”甯遙說。
江晗歎了一口氣說:“不知道為什麼,我莫名覺得他們挺可憐的。”
“沒必要。”甯遙冷漠道。
半晌,江晗感慨道:“我又發現了你和小孟哥一個差别很大的地方。”
“嗯?”
“你分析他倆的時候好冷酷好無情啊。小孟哥就不一樣。”江晗說,“你們倆内外差别實在太大了。”
“哪裡不一樣?他就不冷酷不無情了?”甯遙嗤笑道,“他能有什麼溫情高見?”
“他說,”江晗回憶着,緩緩道,“同生共死挺浪漫的。”
甯遙蹙眉,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你說什麼?”
江晗難得見他這麼震驚的模樣,心裡暗笑,又一字一頓道:“他說,同生共死挺浪漫的。”
“他說的是甯遙和易缙麼?”甯遙滿臉不理解道。
“是啊,千真萬确,當時我們就在讨論這個呢。”
正因為當時易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很冷淡的模樣,所以那個場景給江晗的震撼特别深刻。
甯遙怔了怔,看着她半晌沒說話,少頃,眼皮垂下,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江晗又開始處理工作上的事,忽然聽見甯遙說了一句:“他有病吧。”
“啊?”江晗擡頭。
“我回去了。”甯遙站起來說。
“好的好的,我一會兒就去看你們。”
回到病房的時候,謝惠正好在和易缙說話,發現他回來,兩道目光都移到了他身上。
很快,易缙的視線就移開了。
謝惠站起來說:“你可算回來了!要不是江晗說她和你在樓下曬太陽,我和孟驕都差點又報警了!”
“有這麼誇張麼。”甯遙坐到自己的病床上。
“這就叫誇張嗎?哪有你們兩個弄出來的事誇張啊!”謝惠說,“你們不知道我看見那個視頻的時候,整個人都快休克了!還好你沒事!還好當時小孟去找你了!”
“真的是來找我的嗎?”甯遙看向易缙。
“路過而已。”易缙面無表情道。
“啊?你剛剛不是跟我說你是去找他的嗎?”謝惠說,“我和警察也是這樣說的。”
“……”
“你笑什麼?”謝惠問甯遙。
甯遙抿住嘴角:“沒什麼。”
“你們趕緊先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一會兒警察就又來問話了。”
“就視頻錄到的那樣,我在天台休息呢,看見一個輕生的……”甯遙簡單地說了說情況。
謝惠聽完,皺眉道:“你以後可别再這麼逞英雄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啊!當時你、你挂在外面的時候,吓死人了!那姑娘也吓得夠嗆,連滾帶爬去找人,自己摔下了樓梯,現在她是不敢再輕生了,她現在都怕高了。”
“那不是挺好的,省得以後她又想跳樓。”甯遙說。
謝惠好一頓說甯遙,千叮咛萬囑咐他以後可别再做這麼危險的事,專業的事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去做。甯遙也懶得反駁那情況實在緊急到根本等不到專業的人來,隻點頭說好好好。
“我真的是被你們吓死了。你們最近老進醫院,真是不好,估計是觸到什麼黴頭了,改天去寺廟拜拜,去去黴頭,是不是本命年啊……”謝惠顯然是真的被吓到了,還在不停地絮絮叨叨。
“不是運氣不好,是這老天就不想讓我們好好活。”甯遙說。
“你有想好好活?”易缙突然道。
甯遙看向他,微擡下巴,說:“我怎麼沒有。”
易缙冷笑,眼底都是嘲諷。
“你什麼眼神?”甯遙惱道。
易缙移開目光,不予回話。
“哎呀!都這樣了,就别吵了!”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的架勢,謝惠煩得很,她指着易缙,“你但凡把你的關心多體現在嘴上,”她又指着甯遙,“你但凡少說一句話,你們的關系能比現在好一萬倍!”
“誰關心他”/“他沒有關心我。”兩人同時說。
“你們還真是容易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上默契。”謝惠毫不客氣吐槽。
十分鐘後,警察果然來了,對兩位當事人進行了當時驚險事件的問詢,問了大概二十分鐘,接着又做了一番安撫慰問和安全教育,就走了。
謝惠送完警察,終于安心要去處理這次事件遺留的相關事宜,說了句“一會兒我讓江晗買飯上來”就急匆匆走了。
病房裡一下子空了下來,靜得空氣流動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做嗎?”
甯遙坐在床邊,朝向易缙的方向,神情平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