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過了兩條街,車窗上又多了幾個彈孔,祁長樂看着旁邊緊緊握着手裡唯一的武器,身上都繃緊起來的皇甫景天,估摸着這防彈玻璃也撐不了幾下了。
然而就在再轉一個路口便離一條鬧市街不遠的時候,前面突然又迎來了兩輛車,看皇甫景天的表情,不是自己人。
前有狼,後有虎。
司機怒罵了聲,一踩油門,強行拐了出去。
“之前那幫人也追上來了!”
祁長樂剛剛詢問過系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皇甫景天下了班,手下一處暗組織出了事找他,原本是要鴿了與祁長樂的這頓飯的。可哪料剛從地下車庫出來,身後就跟着兩輛車,一看便來者不善。沒辦法,讓司機繞了兩圈還是沒法甩開這群人,皇甫景天原本以為是國内哪個世家派來的人,便去了明海私立,接了祁長樂,想着看在祁家的面子上,這群人也該知難而退了。
可誰知道這群人非但不退,還派了武裝分子變本加厲起來!
看到槍皇甫景天才明白過來,是在國外的事還沒完,也是回了國便松了警惕,沒想到這群不怕死不怕事的癟犢子雇了雇傭兵來回國追殺他!
如今事情可就難辦起來了,他不死受點傷沒什麼,可旁邊還有個祁長樂。
這祁家的掌中寶要是出點大小事,他這邊事過去了,祁家還得讓他掉層皮。
這樣想着,皇甫景天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然後祁長樂就又接到了系統的實時通知。
“目标攻略度-10%。”
甘霖娘。
這厮在那瞎腦補什麼呢,祁長樂臉色很臭。
“那群人都是誰?”好不容易沖出重圍,剛一坐穩,祁長樂便問道。
皇甫景天不理會,兀自對司機吩咐:“往郊外開,等會有人來接應。”
祁長樂撇撇嘴:“不是,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說實話,就太不夠意思了吧?我也不是真的……”草包……
皇甫景天舉起他那把手槍,先把黑漆漆的槍口抵在了祁長樂的腦袋上,生生将他沒說完的話逼得咽了回去。
不過祁長樂隻驚了一下,反而笑了。
他擡手不甚在意的壓下了皇甫景天對準他的槍,雙眼毫不畏懼的同他對視,又是一笑:“你還真以為我是草包呢?”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威脅他一下。
語罷,趁着皇甫景天還來不及反應,祁長樂握住皇甫景天的手腕一個反扭,把槍奪了過來,拉開保險,對準他,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
皇甫景天看着黝黑的槍口,連手腕上一時的疼痛都顧不上,完全愣住了。
不過根本沒有給他愣神的時間,後面的摩托車追上來,又是“嘭、嘭”兩槍,接着,嘩啦一聲,後車窗玻璃碎了。
祁長樂反應很快,擡手把還愣着的皇甫景天一把壓下來,自己也彎身躲避,尋到了機會,這才起身回擊開槍。
他成長了之後祁爺爺帶他去國外學過槍擊9,在那一番動蕩裡也磨練過,眼下還是可以應付的。
有一輛車上的人被他一槍擊中了肩膀,摔了下去。
皇甫景天聽着耳畔的槍響,沒說話,被祁長樂按着,思緒百轉。
“目标攻略度0%。”
祁長樂勾了勾唇,心情大好。
開車的司機是皇甫景天的心腹之一,也絕不是什麼善茬,後面一輛摩托車見他們開始反擊,猛的加大馬力沖了上來,司機一拐,一擠,和那摩托車來了個貼身舞。摩托上的人見此想趁機打破車窗,可扳機都還沒按,就一頭撞到了樹上。
差不多已經到城郊了,周圍幾家工廠運作的聲音與身後車輛馬達聲交雜,惱人的很。
祁長樂把槍丢還給皇甫景天,反倒有心情調侃起他來:“不是我說,總裁,你出行都不配幾個保镖的嗎?”
皇甫景天接過槍,隻是蹙着眉,眼神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祁長樂聳聳肩。
那兩輛黑車從圍堵失敗開始便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不知為何見打頭陣的摩托開始失勢也沒有動作,直到最後兩輛摩托車也被甩開,這才提速跟了上來。
司機見狀找了個機會把車開進了一旁的樹林裡,三人匆匆下了車,棄車而行。
皇甫景天全程隻冷冷的對祁長樂說了句“下車”,就再無下文。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車上下來的人有五個,一身黑衣,不過隻有其中三個人手裡有槍,慌忙中,三人便摸進了工廠旁邊一棟已經廢棄的大樓裡。
這樓有三層,不小,應當是曾經辦公的地方,如今遍地雜草,堆滿了雜物,也不知荒廢了多久,是個躲藏等候援兵的好地方。
祁長樂朝身後看了眼,見暫時安定下來,喘了口氣,看向皇甫景天。
“總裁,你接應的人呢?”
皇甫景天依舊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身上隐隐散發着戾氣:“閉嘴。”
剛剛在那片并不算茂密的樹林裡又還擊了兩槍,如今皇甫景天手裡的那把□□還能剩下幾發可真不好說。
祁長樂看着總裁緊繃的俊臉,又看了看他額角細密的汗珠,默默翻了個白眼。
話說回來,這也算是總裁難得的翻車。
原本的劇情裡,也有這樣一波雇傭兵來追殺,不過那是很久之後的事了,總裁翻車負傷,女主貼心照顧,溫暖了總裁冰冷的心,感情火速升溫,成就一樁好事。如今嘛,祁長樂蝴蝶的小翅膀輕飄飄一扇,“好事”落到他頭上了。
這樣一想,祁長樂看向皇甫景天的眼神漸漸暗了下去,開始不懷好意起來。
祁爺爺教導過他,人啊,一定要抓住機會呢。
如今現成的擺在他面前,他雖然說才反應過來,不過又不晚,浪費就可惜了。
三人上了二樓,皇甫景天注意力都放在樓下,似乎根本沒有留意到祁長樂望向他的眼神。
司機在樓裡尋了根不長的鋼筋,站在樓梯旁一堆雜物後隐蔽。祁長樂也順手撿了塊磚頭,和皇甫景天在一塊能看見樓梯口的房間牆闆後躲藏。
車上來的人分作兩隊,有兩人似乎還在小樹林裡,另外三人已經朝這棟廢樓走來,其中兩人拿着槍。
皇甫景天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看他表情微微有一絲松懈,應當是他的人也已經到這一片了。不過遠水畢竟解不了近渴,等他們真正尋到這,着實還需要一些時間。
來追擊的人已經進了樓,祁長樂深吸了口氣,看看手裡的磚頭,還是有點慌。
皇甫景天有主角光環,再怎麼蝴蝶也死不了,槍彈無眼,他一個小炮灰可就不一定了。
憑一塊破磚頭可擋不住這真槍實彈,隻能期盼總裁的人快點趕來了。
皇甫景天此時也遠遠望見那三人進了樓,給司機打了個手勢,便将槍口穩穩對準了樓梯口。
祁長樂則就隻是躲在他身後。
遠處工廠運作的嘈雜聲已經小了很多,卻仍舊隻是依稀能從其中辨别出樓下傳來的腳步聲。
有一個人上了樓。
這人蒙着臉,手裡舉着槍,司機看準了機會,一棍子敲了過去。
畢竟是雇傭兵,沒有那麼容易對付,那人反應及時,這一棍子就這麼落了空。
司機偷襲不成,那人的槍口已經沖向了他,躲閃不及便被一顆子彈打中了腿。眼看着那人還要再開槍,皇甫景天自然不會由着自己的心腹在眼前死去,争分奪秒間,一槍過去,竟然直接穿過了那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