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你50夠不夠?”
“呵,原來我就值這點兒?”
“你學壞了小甜瓜,你明知道在我心裡你是無價之寶。”
……
稍後護士給他測了體溫,确認袁辛确實已經徹底退燒,拿了醫生開的單子讓他倆去交錢拿藥。
大早上的醫院門診大廳是最忙的,每一個窗口前邊都巨多人排隊,自助繳費之後在藥房外排了好久,總算拿到了一大袋子藥,有口服的也有點滴,回去在校醫院打基本沒什麼問題。
班主任那邊回了信息,先是對袁辛表示了關心,随後說要是身體不舒服,下午也留在宿舍休息就好。
韓江的關懷一直都在,一條又一條的語音塞進了丁舧的微信裡,在醫院外邊早餐店吃飯的時候,倆人才一起把這些“奏折”都閱了:
“舧哥,你們睡過頭了?”
“說實話,昨晚去哪兒浪了?二人世界這麼刺激嗎?”
“不是,什麼情況,袁兒不回我,你也不回。”
“我還是你最愛的小江江嗎?”
“你倆怎麼不在宿舍,剛大課間我溜過去看了。”
“舧哥你沒受傷吧?”
袁辛“啧”了一聲:“什麼‘小江江’,害得我飯都吃不下去了。”
發燒太耗費體力,一晚上過去他覺得自己能吃下一整頭牛,和丁舧一起點了幾乎四個人的食物,小籠包、糖油餅、灌蛋油條、豆腐腦、小馄饨、胡辣湯,多多益善。
丁舧把手機推給他:“喏,給你,狠狠羞辱他,什麼我最愛的小江江,叫他别自作多情,他隻不過是‘那男的’。”
羞辱就算了,小胖萬一有顆玻璃心呢。
袁辛隻是打字給他解釋了情況,說他倆很快回去。
拿回手機的時候,丁舧摸着他發出去的信息,轉語音聽了聽,感歎道:“我老婆就是哈特軟軟。”
“咣”地一聲,哈特軟軟的老婆給了他一記鞋底硬硬的飛踹。
雖說半夜兇險了一回,但袁辛覺得自己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帶回來的藥點到為止就行,不用那麼遵醫囑,因此就頭兩天還按時去打針,把注射液都消耗完了,口服藥就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晚上做題的時候他咳嗽了一聲,就見旁邊的丁舧突然轉過頭來面沖着他,面無表情,有點瘆人。
“幹嘛?”袁辛問,“我被口水嗆了一下。”
丁舧笑了起來:“不心虛你解釋什麼。”
“我心虛啥了?”袁辛戰術喝水。
丁舧轉回頭去,繼續摸着自己的試卷:“不心虛就好。”
過了會兒他站起來,摸索到角落裡的桌子,用盲文打印機打新的試卷,機器吱吱嘎嘎地響了一會兒,袁辛轉過頭觑着他,看他好像是沒有追問的意思,便放了心。
倆人又相安無事地各自做了會兒各自的試卷,差不多到了睡覺的時候,袁辛去了洗手間刷牙,再出來的時候就見丁舧靠在書桌邊,反手按着桌棱,旁邊花花綠綠擺了一堆藥。
都是他該吃但沒吃的。
“都是闆裝藥,吃沒吃很容易就數清楚,有的都沒拆,還想騙我?”丁舧挑眉“看”他,“欺負瞎子?”
袁辛稍稍有點慫,很快又支棱了起來。
“少給我套道德枷鎖,我已經好了,用不着吃。”他走過去把那些藥往盒子裡裝,“留着下回吧。”
丁舧一把按住他的手:“還下回?吃個藥你還講究可持續發展?今晚給我按時吃!”摸着那些藥,各摳出來一顆,“自己看着劑量,弄多了别怪我。”
“我真沒事了,你幹嘛唠叨!”話雖如此,袁辛莫名還挺喜歡他這麼對自己。
被人管着的感覺挺好。
“你呼吸比平時重自己不知道嗎?”丁舧修長的手指一按一挑,各種形狀的藥片就從鋁箔藥闆裡跳了出來,花花綠綠地聚攏在一起,“半夜還打呼,明顯就是喘不上氣。”
證據确鑿,無從抵賴,袁辛撓了撓臉:“觀察那麼細緻幹什麼。”
“你說呢,還不是因為愛!”丁舧摸了摸手邊的藥盒,“都全了嗎?”
差不多全了,藥都摳出來了袁辛也不打算拒絕,又不是小孩,沒必要在這事兒上撒嬌耍賴。
但可以使壞。
他壞心眼兒地說:“不管全不全,我就不吃。”
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平時都是被人逗,幹受氣,現在小爺要倒反天罡,翻身農奴把歌唱!
“真是學壞了。”
丁舧勾唇一笑,突然間一手抓起那把藥,另一隻手箍住袁辛的腰,突地轉身把人抱上了桌子,大腿擠進他腿間,手臂用了力,讓人無法掙脫。
桌子劇烈地晃了一下,猶如此刻袁辛的心。
“你、你瘋了嗎?”他張着腿,合攏不是,不合也不是,這個姿态實在羞恥。
他真不知道丁舧會做出什麼來,緊張地吞咽了一下。
丁舧目光直勾勾的,隻是看的不是袁辛的眼睛,而是随機的某處:“知道我是瘋的還要挑釁我,你可真是欠收拾。”他把手心抓着的藥串出一顆來捏在指尖,“要麼你自己吃,要麼我用嘴喂你。”
“你喂進來我照樣吐出去!”袁辛努力掩飾着心底的緊張。
丁舧輕輕笑了一聲:“信不信我用舌頭把它推到你喉嚨裡。”
“逼人吃藥用得着這麼大尺度嗎?”袁辛吞了一下口水,生出了試探的念頭,“你、你是男同嗎你跟我舌吻。”
同時緊緊盯着他臉上的表情,心髒蹦到了喉嚨口。
你最好是,這樣我還能夢一個。
想了想,又覺得要不别是了,徹底了斷念想。
如果他是,卻不會喜歡自己,豈不是悲哀?
袁辛覺得自己能接受他跟女生在一起,卻不能接受他也喜歡男生,喜歡的人卻不是自己。
丁舧好像個電影裡的變态,用食指指節輕輕蹭了蹭他的唇角,眼睛彎彎地說:“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想想跟你舌吻,還有點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