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辛被他這一問搞得有點哆嗦,眼神疑惑地掃了過去。
“我倆能有什麼事。”丁舧摸到抽紙抽出來一張擦了擦嘴,“明天比賽輕松拿下!”
韓江點點頭:“那就行,我就知道你們搞競體的心髒都大,正好明天周六,我票早買好了,一定給你們加油去。”
袁辛暗搓搓地松了口氣,問比賽啊,還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透了呢。
有點風聲鶴唳。
市殘疾人運動會本身規模不大,原因很簡單,本身殘疾人數量就不多,能從事體育運動的更少,時間、金錢、個人意願和身體素質缺一不可。
由于有一些球類比賽,要打小組賽和淘汰賽,還能占據一些時間,這些比賽從上周就開始了,目前已經是進入到了收尾的環節,昨天才有一些遊泳、射擊等項目開賽,田徑則集中在周末這兩天。
比賽并不引人注意,票非常好買,價格也很低,不僅韓江要去,孫嘉研和她好朋友、班長、體委全都會到場給他們加油。
甚至柳文靜也要去。
袁辛和丁舧他倆用手機班主任不怎麼管,但普通生們被看得還是嚴了點,好學生們更是自覺。
于是這事兒是柳文靜親自跑到訓練場找到他當面說的。
自從上次挑明了之後,她好像沒之前那麼害羞了,偶爾在校園裡遇見,都會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這次去找他,甚至沒帶之前給她壯膽的同學,自己來的。
人家女生都這麼大氣,袁辛就不好有被愛妄想症似地将人拒之門外,便也隻能像尋常同學那樣與之相處。
隻可惜當事人處之泰然,周圍人卻不這樣,畢竟吃瓜是人類的本性。
等柳文靜走了,不僅在附近訓練的體育生小小聲起哄,連湯姆斯還有助理教練幾個人臉上都挂滿了姨母笑。
外國佬笑嘻嘻地說:“辛,那是泥的high-school sweetheart嗎?very attractive!”
“袁兒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啊!也不早介紹給我們認識。”助理教練轉頭問丁舧,“小舧知道嗎?”
袁辛耳根子都紅了,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就是校友,别的班的,根本沒什麼來往!”
他連忙轉頭看向一直沒停下來的丁舧。
這會兒他們在做提高髋關節靈活度的欄架練習,就是跨欄跑的那個欄架排成排,挨個兒擡腿跨過去,逐漸提高速度。
丁舧一改以往湊熱鬧的好奇态度,始終沒吭聲,他對欄架之間的距離非常熟悉,就算看不見,也能毫不費力地快速跨過,隻看一雙大長腿“上下翻飛”。
被助理教練問着,他也不像是要回答的樣子,卻在幾個人都看過來的時候,好巧不巧,前邊的腿剛跨過去,腳底下被砂礫一滑,後邊的腿沒能跟上,兩腿間一下子卡在了欄架上。
嘶!看他卡的那個程度,袁辛都替他覺得疼。
丁舧當即石化。
袁辛趕忙過去,扶着他擡腿從欄架上下來,到一邊休息。
“你還好吧?”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丁舧的臉憋得有點紅,微微弓着腰,牢牢搭着他的肩膀,聲音簡直從牙縫裡出來:“不好,蛋疼。”
雖然不應該,但袁辛腦補了一個Q版小人跨欄卡蛋然後蛋蛋破裂的畫面,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我?!你居然笑我!”丁舧用手肘勒緊了他的脖子。
袁辛笑得直不起腰來:“哈哈哈哈,我覺得你的英文名可以叫皮爾,因為皮爾·卡丹(蛋)!”
“小甜瓜你真的是,越來越壞了!”
倆人嘻嘻哈哈一通小學生打鬧,方才那點“绯聞”很快銷聲匿迹。
隻是袁辛不免有些遺憾,本想觀察一下丁舧的态度,但好像什麼都看不出來。
可能他對這種事不在乎吧。
人家為什麼要在乎。
周六一早,倆人收拾了比賽用品,和教練組一起趕赴市體育館。
從小到大無數次比賽都在這裡進行,十多年來他們也見證了這個場館的幾次翻新,這裡對他們而言再熟悉不過,就連休息室的味道都無比熟悉。
“還是這個味兒啊!”丁舧深深地吸了口氣。
袁辛把包往長椅上一放:“這兩年沒再修,還和以前一樣。”
“真是貼心的小甜瓜。”丁舧摟着他的肩膀拍了拍。
倆人爸媽還有袁滿都來了,被助理教練帶進了休息室和他們見面。
“哥哥,小舧哥哥,祝你們今天旗開得勝!”小姑娘送上自己親手做的小紅旗,一面寫着“舧辛”,一面寫着“必勝”。
袁滿臉上貼滿了貼紙,跟小旗子如出一轍,額頭寫着“舧辛”,兩個臉頰一邊是“加油”,一邊是“必勝”。
聽了她的描述之後,丁舧笑得彎起了眼睛:“多謝滿滿!”他拉過袁辛戴着手繩的手,“再加上這個的加持,我們今天一定所向披靡!”
“手繩找回來了?!太好了!”袁滿說,“跨年夜那晚上哥哥做的,但是他說落在店裡沒拿,我還真怕丢了。”
丁舧轉頭沖向袁辛的方向:“還有這麼曲折的經曆?它們能平安歸來,就一定能保我們一切順順利利。”
“不,它們隻是一個好兆頭。”袁辛突然道,“保我們取勝的,是我們倆辛苦的訓練。”
是你頑強的意志。
丁舧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一起加油,我的好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