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一系列的“巧合”,袁辛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命運好像一隻無情卻又存心彌補過錯的大手,把他倆又重新捏合在了一起。
讓他們互相溫暖,彼此支持。
想起來重逢之後丁舧的态度,那隐藏在各種“意外”之下的情感,确實也都有迹可循。
“既然你對我早就心存不良,那你那些騷言騷語是不是就是故意的?”袁辛警惕地問,“我記得你以前雖然也這樣,但沒那麼誇張。”
丁舧無聲地笑了起來,在他後背輕輕撓了撓。
“時隔兩年居然能在街上偶遇暗戀對象,當時我的心情,簡直沒法用語言來描述,可太興奮了!要不是眼睛看不見,估計根本掩飾不住情緒。”他的唇角翹得高高的,比AK還難壓,“你不是偷狗小賊,你是偷心的賊。”
袁辛踹了他一腳:“是我救了丁保勝兒好不好?!”
“對,你救了它,也救了我。”丁舧長長地歎息,“之後一步一步‘誘捕’你做了我的領跑員,我那會兒真的陰暗心理大爆發,這樣還不滿足,還想試探你,甚至打算幹脆掰彎你。”
“呵!我就知道你這個大豬蹄子沒安好心!”回想他當初那些“舧言舧語”,袁辛覺得這人心機真的比海深!
丁舧怅然地說:“十六歲時的喜歡還沒有那麼深,畢竟我們彼此不了解,重逢的最初,感情也沒有那麼深,我好像有點把你當救命稻草了,才那麼目的不純、心懷鬼胎……但你真的太好了,你太好了,包容我、照顧我,寶貝兒,後來我才是真的陷進去了。”
“那必須,小爺就是完美!”袁辛自戀完,自己不好意思地“嘿嘿”樂了起來。
“陷進去了,就不能再自私了。”丁舧喃喃地說,“你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我怎麼能耽誤你。”
袁辛不願意拆夥,丁舧更不願意,作為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把喜歡的人拼命往外推的人,他心裡的掙紮和痛苦不知道該怎麼對别人說。
像是親手從自己的心上撕下一塊肉那麼疼。
可他還要好好僞裝,不能表現得不在乎,讓袁辛心寒,也不能表現得太不舍,讓袁辛心軟。
太難了。
袁辛支起身體,低頭看着他,床頭燈暖黃的光映在他臉上,照着他微紅的眼眶,那些深深埋藏着的感情,不言自明。
“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當時反應那麼大,是因為我意識到我喜歡你。”他坦誠地說,“我也有很多陰暗的想法,我也自私任性,我又膽小,不敢直截了當地跟你說。”
丁舧握着他的手捏了捏:“都是第一次喜歡别人,就别這麼愛自省了吧,多内耗啊。”歎了口氣又說,“可惜我什麼都看不到,我要是能看見你的眼神,可能早就猜出來了,我倆就不會白白浪費這麼多時間。”
當然他并不是毫無感覺,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痕迹是很明顯的,他隻是怕自作多情,也怕主動的話由自己說出來,會給袁辛壓力。
一個瞎子的表白,弄不好就會像道德綁架。
小甜瓜那麼好又那麼心軟,他怎麼忍心把他扯進深淵。
當然,如果袁辛也喜歡自己,情況就不一樣了,丁舧不會再自我感動地逃避。
所以方才對方吻過來的時候,他也隻是想确定一下,并沒有打算退縮。
“也行吧,不算耽誤太久,要是真談了,搞不好會影響比賽和學習。”袁辛說得賊大義凜然,仿佛之前那個内心戲一幕接一幕的不是自己,接着又啧了一聲,“不過我也準備好了高考完跟你攤牌的,我是忍不了了。你不知道我吃你和思遠哥的醋都快吃變态了。”
這話讓丁舧震驚:“你是異食癖嗎?怎麼什麼醋都吃?”
“我就吃,管得着嗎?”袁辛小聲逼逼,“總比你好,見我有人追都那麼淡定。”
丁舧張口結舌,接着苦笑了起來:“所以還是瞎子好,吃醋都讓人看不出來,我都快醋死了好嘛!還記得平安夜柳文靜約你出去見面那次嗎?”
“嗯啊,您老人家多氣定神閑啊!”袁辛撇撇嘴,“倒是我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一次冰桶挑戰。”
“那個冰桶挑戰,是我給自己準備的。我以為如果我被冷水澆了,你就不會出去和她見面。”丁舧說。
袁辛:“……”
他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一骨碌坐起來,狠狠在丁舧大腿上拍了一巴掌:“你閑的是吧?!自己看不見還搞那高難度操作,萬一不是被澆,而是被砸了腦袋怎麼辦?!”
“誰知道你那會兒沒走太遠,還能這麼快跑回來……”丁舧誠心誠意地說,“對不起,我那次都快心疼死了。”
袁辛毫不留情地說:“誰讓你這麼戲精還敢質疑我的速度,活該!疼死你算了!”
“還有一次,柳文靜來訓練場找你,說要看你比賽那回。”丁舧繼續坦白,“我被欄架卡裆了。”
袁辛:“!!”
“你故意的?”他覺得這個戲精真的很有自殘精神。
丁舧認真地點頭:“不喜歡聽别人說你和她是一對,想讓你永遠關注我。”接着撲過來又把袁辛按在了床上,壞笑着說,“現在知道我其實是個陰暗批吧,後悔也來不及了哈哈哈!”
袁辛反倒踏實多了。
倆陰暗批也算是天生一對吧。
他摟住丁舧脖子把人往下拉,仰頭親了上去。
可太好了,這個眼瞎的帥哥是我的了,以後想親就親!
丁舧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接着反客為主地親了回去。
或許是因為看不清,他的動作顯得略有些霸道,虎口輕輕地卡着袁辛的下巴,吻得兇狠又富有侵略性。
袁辛倒是并不排斥他這樣強勢的做法,反倒覺得那是他在乎自己的表現。
因為太喜歡,所以才下意識地想要抓緊吧。
兩人氣息暧昧地糾纏,劇烈起伏的胸口撞擊在一起,直到袁辛有些喘不上氣,丁舧才漸漸變得溫柔起來,但仍是沒有放過他。
嘴唇貼着嘴唇,舌頭卷着舌頭,抵死纏綿不肯分開,親不夠的時候還會用牙齒輕輕噬咬,貪婪得像是要把他吞下去。
氣氛從火熱轉到浪漫,又随着丁舧把手伸進袁辛的T恤而陡然升級,開始往少兒不宜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