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憬年抿唇，在沈翊哀求的目光下，悶悶地嗯了一聲。

而沈翊一臉感動，張開手臂就要抱他，“年年，你真好。”

李憬年趕忙後退一步鑽進衛生間，“我先去洗漱，你既然醒了就去背我昨天給你畫出來的英語單詞，我等會兒檢查。”

沈翊：“那我可以先敷個面膜再去嗎？”

李憬年：“……”

*

左笑笑早起了半個小時，準備了一大桌的早點，光是包子就有好幾種餡兒。

“年年，這個包子是南瓜餡兒的。”沈翊很是自然地給人夾喜歡吃的早點，話裡話外盡顯親密。

而李憬年隻悶悶地應聲，然後頭也不擡地吃飯，兩張對比下就顯得沈翊有些一頭熱。

左笑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道兩個孩子發生了什麼，一晚上過後，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但又不像是吵架了，反而像……年年單方面在鬧脾氣。

左笑笑覺得不太可能，她是知道自己家孩子的，乖巧懂事到讓人心疼，脾氣更是一頂一的好，哪裡會主動和人鬧别扭？

她本想給孩他爸使個眼色，讓他看看兩個孩子到底怎麼了，結果李澤正和沈翊探讨今天的晨間新聞，飯都顧不得吃，俨然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更别說看她眼色行事了。

沈翊邊喝豆漿邊給李憬年夾遠一點的食物，順帶和李爸聊幾句哄他高興，一心三用真的不能再多了，根本沒有察覺出李憬年不對勁的地方。

李憬年面對沈翊時，雖然還有些不自在，可是在監督他學習上，依舊沒有放松。

沈翊剛吃過早飯就被塞了好幾道練習題鞏固昨天的知識點，隻是他第一道題就被難住了，做完一部分後翻開答案一對，很好，幾乎全軍覆沒。

沈翊側頭去看李憬年，隻看到一個背着他的後腦勺。李憬年以一種奇異的扭曲姿勢坐在椅子上，看似很忙的在寫寫畫畫，實則紙上隻多了幾個無意義的圓圈。

沈翊：“……”

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自己大概是把人得罪了。

李憬年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一團棉花，隻展示自己溫柔軟和的那一面。

可沈翊知道，這團棉花也有變成黑心棉的時候。隻是因為依然柔軟，所以很多人都沒發現時，小黑心棉已經洗白白安安穩穩坐好了。

就像上輩子他剛追人時，每到下班時間都跑去纏着李憬年，還自告奮勇去洗碗，結果不小心打碎了李憬年自己在陶藝館做的盤子。

雖然他當時沒說什麼，但是沈翊第二天就在三十多度的高溫下被關在門外十幾分鐘，而姗姗來遲的李憬年一臉歉疚加心虛地道歉，說自己太累睡着了，沒聽到敲門聲。

向來神經大條的沈少爺身着正裝，頂着汗濕的頭發挑眉，“是被我的帥氣迷倒了嗎？暈了這麼久？”

李憬年沉默良久，才忍住沒有把門直接摔上。

直到後來兩人在一起，對李憬年那點幾乎為零的小脾氣了如指掌後，他才明白李憬年當時一言難盡的小表情：心虛裡面摻雜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嫌棄。

沈翊從回憶中回神，盯着面前用後腦勺拒絕交流的李憬年，思來想去，應該是早上那件事。他拉着椅子繞了一圈，直接坐到李憬年對面。

“年年老師，你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嗎？”

提起早上，李憬年頓時想起沈翊的裸·體，幾乎是一秒破功，嚴肅的外殼裂成碎片，眼角染上一抹薄紅，極力維持着鎮定反駁，“我沒有。”

“那年年老師為什麼給我安排這麼難的題？十道就做錯了九道，年年老師是不是故意的？”

李憬年眼神裡有絲慌亂，随即一臉坦蕩道，“胡說！我是那種以權謀私的人嗎？明明是你沒有認真聽我講課。”話一出口，心虛的某人又在草稿紙上畫了兩個圓圈。

沈翊輕咳一聲壓下笑意，神情比李憬年還要嚴肅，用一副看破不說破的口吻道，“我自然是相信年年老師的，就算全天下人都欺負我，年年老師也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

李憬年緊繃着臉煞有介事的點頭，“你知道就好。”

“那年年老師能給我講講這幾道題嗎？”

“拿過來我看看。”看沈翊不再緊抓着這件事不放，李憬年悄悄吐出一口濁氣。

其實他更多的不自在還是因為那個無厘頭的夢，如果不是因為夢裡的另外一個主人公給他洗了貼身衣物，這件事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畢竟他認識的沈翊本來就是一個不着調的人，之前也喜歡滿嘴跑火車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