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而沈翊卻陷在書堆裡爬不出來。

蕭落跟見了鬼似的，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在此刻動搖。

“小翊，你這些天不會碰到什麼髒東西被附身了吧？”

髒東西本人：“……”

“舅舅。”沈翊一臉認真，“需要我聯系我媽來驅邪嗎？”

“……這倒不用。”

夜幕低垂，這座城市安靜下來陷入沉睡，除了沈翊舅甥二人。

沈翊在第五次被搖醒問喝不喝咖啡時，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舅舅，您到底要幹嘛？我明天還要出門，晚上不睡覺會長痘痘的好不好？你要是嫉妒我長的好看就直說，别搞這些小花招。”

蕭落頂着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我一個人等着會焦慮。”

沈翊打了一個哈欠，“所以你就把焦慮轉移給我？”

“咱們血脈相連……”

未說完的話被手機振動打斷。

“喂？”

“好的我知道了。”

“有沒有人受傷？”

“那就好。”

蕭落看向沈翊，“樓倒了，沒有人受傷。”

沈翊重新倒回床上，“那你可以去加班了，拜拜。”

這比白開水還淡的血脈親情，蕭落略感憂傷，随即拿着車鑰匙出門。

等人走後，沈翊睜開眼睛望向虛空。

結局都是可以改變的，不是嗎？

年年，我們的結局絕對不會是上輩子那樣。

*

今早依舊像往常那般平靜，至少對于李家來說是這樣的，所以看見新聞上說G城地震時，李憬年還有些疑惑。

“昨晚地震了嗎？”

“震級小吧，我跟你媽都沒感覺到。”李澤邊做伸展運動邊看了眼電視。

“上星期下完冰雹都說要發洪水，結果洪水沒來，地震倒是來了。”

李憬年敏感的察覺出他話裡話外的憤懑，順嘴問了一句，“爸，你不會買那什麼皮劃艇了吧？”。

昨天回來的路上聽不少人提起G城要發洪水，一個個全在商量買船的事。

李澤手上的動作一僵，随即想到自己根本沒買，當即理直氣壯的否認，“怎麼可能？那玩意兒我看了，特别貴。”

李憬年：“……”

“你還專門去看過？”

李澤心裡一咯噔，尴尬地摸摸鼻子，“之前有人到樓下推銷。”

看到兒子不信任的眼神，李澤放棄抵抗，選擇如實交代。

“我買了兩個大鋁盆，還在做家具那裡買來一塊木闆，要是發洪水，我們就劃到學校去救你。”

李憬年看到被爹媽藏到床底的木闆和不鏽鋼盆陷入了沉默。

李澤連忙替自己說話，“大難臨頭當然得做準備，我們這叫防患于未然，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智慧。”

李憬年有種不好的預感，出于那種莫名的直覺，他多問了一句，“是不是還買泡面了？”

李澤立正站好，含糊其辭道：“一些。”

“一些是多少？三四箱？”

“十箱。”

兩人一對視，沒忍住都笑了出來。

等笑夠了，李澤才咳嗽一聲，“其實我跟你媽也稍微補救了一下，我們今天早上把那十箱泡面拉去市場了，比超市便宜兩塊錢給它賣出去，你媽應該等會兒就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左笑笑手裡提着早餐進門，面上滿是笑意，“年年醒了啊，正好，這是媽專門跑去市場那家早餐店給你買的油條，等下多吃點。”

父子倆一看就知道是那十箱泡面都賣出去了，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媽真好，我最愛吃那家油條了。”

“愛吃就多吃點，瞧你瘦的，下巴尖兒都出來了。”

李澤也湊過去，企圖擠入母子倆的溫情時刻，“老婆，有我的份嗎？”

左笑笑正要遞過去的袋子嗖一下收了回來，“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還短過你吃的？”

“沒有沒有，我就是想叫你一聲老婆。”

“邊兒去。”

日常吃狗糧的李憬年：……

左笑笑看到電視上正在放新聞聯播，想起早上聽到的消息，當即問父子倆，“你們猜今天發生了什麼？我剛剛賣……”

“咳咳咳……”李澤忙咳嗽幾聲打斷，遞給她一個别露餡的眼神。

左笑笑心領神會，當即刹住嘴，“買……買早餐的時候。”

“有個大嫂跟我說，今天早上地震，水羊街那邊塌了一棟樓，幸好兩天前就因為違規施工被查封了，不然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