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輕輕刮了一下,梁承安并沒有放在心上:“不疼。”
“上次拍的時候,你還在糾結唐靜有心無心愛不愛陳孟冬,我說交給你選擇。”連伍仔細看了一遍他的表演細節後說,“今天你表現出來的是無心,是為什麼選擇無心呢。”
戴斯予娓娓道來:“因為無論是陳孟冬還是陳泰平或是其他人都不重要,對唐靜這個人來說過去很不好,因此她的未來一定要夠好,她不在意一切的人際關系,她隻在乎她自己,隻想要自己快樂。”
“另外,我選擇無心的理由和我的最後一場戲有關,也就是電影的最後一場戲,孟頌華居然能和唐靜相安無事在聊天,也側面說明陳孟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兩個已經脫離了家庭奔向了自由。”
“嗯。”連伍連連點頭,從籌備到現在,他終于能感歎一句唐靜選他沒錯,唐靜也非他不可,看向他的眼神帶着欣賞,“劇本被你吃透了啊。”
戴斯予做事向來周到:“能出演唐靜我也很榮幸,能短暫地成為她,我也希望不辜負創造她的所有人,也謝謝導演能選擇我。”
這場戲順利過關,橫在心中的大石頭消失不見。
從業以來唐靜确實是他遇見過最好的角色,戴斯予用心把她演好就是不想辜負她,即使她隻是一個現實中不存在的虛拟人物。
後面是孟頌華的獨角戲,從收到唐靜的短信開始,到接到她的電話,聽到兒子控訴自己,一連串的打擊朝她襲來。
這段戲不好演。
沈頤平時人很活潑有趣,一點架子沒有,很随和,切換到工作狀态時氣場就大開,她真的每場戲都可以做到一條過,入戲快出戲也快。
看着孟頌華背靠在唐靜家門口捏着手機聽陳孟冬要自由默默流淚的那一段,戴斯予深感佩服:“好厲害。”
梁承安:“你也很厲害。”
戴斯予:“你也厲害。”
兩人互誇一番。
梁承安有意無意地提起:“明天就是殺青日了。”
戴斯予一時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是啊,終于要拍完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梁承安看他沒有一點想法,也就沒再提。
戴斯予又看了一會兒沈頤的表演,後知後覺才想起來殺青日他要幹一件大事,給他一個确切的答複,是時候讓他們這段不清不楚的關系畫上一個句号。
他說:“我沒忘。”
縱使知道結果,梁承安還是很期待他親口說過同意和自己在一起。
明天,他壓下心中的雀躍:“我知道。”
戴斯予見他那麼開心忍不住逗他:“如果不是你想象中好的結果呢。”
梁承安有這個自信:“不會,一定是好的結果。”
“當當。”
梁承安正高興時,眼前一片漆黑,他并不慌張,能和他開玩笑的,也就隻能是她。
戴斯予看向蒙住他眼睛的女人,他一眼就認了出來,上次頒獎典禮他們全程都貼一起,他記得朱川說他們郎才女貌,多次傳出绯聞。
“猜猜我是誰?”
梁承安不費吹灰之力猜出來:“紀青荷。”
紀青荷松開手:“沒意思。”
“你怎麼來了。”
“來探班啊,給你一個驚喜。”
他們聊得正好,戴斯予也不好打擾他們,起身離開,坐的時間長了,正好活動筋骨。
梁承安眼睛追随他而去。
小楊很有眼力見,馬上去問有沒有情況,生怕沒有照顧好他:“有事嗎,斯予。”
“沒有。”戴斯予說,“很無聊吧。”
“沒有,我打遊戲呢。”小楊可不無聊,他的生活多姿多彩,“你餓了嗎,我這有點小零食,熱量都不高。”
“不用。”戴斯予在他旁邊坐下來,“什麼遊戲。”
跟着他和小白玩了幾把,遊戲好玩是好玩,但他根本沒心思玩,注意力一直在前面那兩個人身上,他們聊得非常愉快。
算了,也活動夠了,戴斯予起身回去,在目的地前面又停住腳步。
沈頤走過來和他八卦:“看見了嗎,這倆該不會是在談戀愛吧,這麼多年一直傳绯聞,雙方既不回應也不否認,我覺得應該早就談了。”
談戀愛,戴斯予心裡默念這個詞:“我不太清楚。”
沈頤繼續道:“聽說是青梅竹馬,家裡關系也好,可能早就訂了婚,說不定哪天就突然官宣結婚什麼的,都有可能。”
結婚,呵。
前塵往事一下砸中了戴斯予,他忽然覺得梁承安就是阿耀,目前他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的僞裝,他的目的就是借着機會戲耍他,以報自己從小到大在他這裡受到的所有屈辱。
不然為什麼長得一模一樣。
接觸的時間越多,他們兩個也越相像,這都是他是阿耀的證明。
戴斯予忽然覺得自己很傻,重獲新生後還是會上當,他辜負自己傷自己那麼深,還傻乎乎地對他抱有幻想,認為他一定有苦衷和難言之隐。
他錯了,且是大錯特錯。
如果阿耀真的在乎自己,他為什麼和一起過夜還說喜歡她的女孩結了婚還登了報。
說不定今天安排這一出,就是重現當時的情景,讓他再一次心碎。
“正好有個路人甲角色,你要不客串一下。”
“好哇,可以。”
耳朵裡有隻蜜蜂一直嗡嗡叫個不停,戴斯予回到自己的座位。
“都是假的,我根本不喜歡男人,更不喜歡你永遠都擺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
梁承安給他介紹說:“她是記青荷,我的好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戴斯予僵硬地扭過頭,冷眼看着他:“哦。”
梁承安隻當他是累了。
過去和現在交織,戴斯予頭疼欲裂,他說:“你總是說不太了解我,其實我也不太了解你。”
梁承安滿心都撲在明天他要給自己的答複上:“以後有的是時間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