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斯予一隻手拿着手機一隻手壓着被子,一呼一吸之間都很明顯:“什麼嘛,才不需要你加油打氣。”
梁承安看着他不斷顫動的睫毛:“我覺得有我加油打氣,你能快點出油。”
手一松,手機從手中滑落,戴斯予把拉了一半的被子繼續往上拉,蓋住整張臉,本來就很疼,他一說更疼,抱被子根本沒用。
太軟了,想抱實心的東西。
密閉的空間内,自己的呼吸聲被放大,所有的感官也被放大,自己抱住自己也抱得很緊,仿佛這樣才能寬解自己空蕩的心。
太熱了,最後還是把被子掀了。
想在床上滾來滾去。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梁承安在那邊隻能看到一片黑,也隻能聽到被子摩擦的聲音,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似乎有團火在燒。
滾了幾圈,戴斯予拿來一隻枕頭,重新把手機拿起來,一手枕着胳膊,一手舉着手機。
重新看到他,整張臉都熟透了,梁承安是喜歡見他意動的時候,又不忍他受折磨:“不想要快點出油嗎,碰一碰,會好受一些。”
戴斯予有自己的節奏:“我喜歡慢慢地把情緒頂滿然後慢慢地發洩出去,受不了了才會采取動作。”
梁承安很意外他會說這些,同時對于他的喜歡也在慢慢掌握:“是這樣很舒服嗎?”
“有,還有更多其他的。”
戴斯予眼前飄過一隻飽滿的氣球,在人敏感的時候就想說些掏心窩的話,但是因為現在是特殊時刻,語言不好組織,他斷斷續續地說。
“都是因為你,剛剛你,我才會。”
“我不想那麼快,我喜歡這個過程,是想着你。”
“雖然會有一點難受,但我很快樂,想延長下去。”
“你懂嗎?”
煙花在心中炸開,梁承安滿心歡喜,對他自己來說這句話無異于在告白:“我懂。”
深夜的陪伴,在這個對他來說一個人都不認識的世界裡,戴斯予無疑是孤獨的,偏偏有他在,心髒是填滿的,是被幸福包圍的。
隔着屏幕,把現在的想法告訴他:“我想你抱着我。”
梁承安何嘗不想,但他在另一個城市,自己的家裡:“記得上次收行李的時候,我把我的一件外套塞進了你的行李箱。”
“在我的衣櫃裡。”
“可以先抱着我的衣服,就像是我在。”
“好吧,也隻能這樣了。”離開枕頭,失去了填補,戴斯予忽然心空了一塊,他爬起來坐着,腦袋是空得厲害,吸氣吐氣,在進行下一步動作之前得準備好長一段時間。
梁承安那邊又陷入了黑暗,腦中冒出一個想法說:“再架一個鏡頭讓我看着,好嗎?”
想記錄下來,今天所有的悸動。
并反複觀看。
戴斯予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明白他的私心。
“好嗎,寶寶。”
戴斯予身咬緊牙關,他的聲音真的很有迷惑性,一想到他在看,他的目光可以打量自己全身,他就極其興奮。
“好。”
“就放在床對面。”
起身去衣櫃裡拿了衣服,戴斯予把平闆開了,根據他的指示把平闆架好。
回到床上,蓋着他的衣服躺好。
梁承安解鎖了一個全新的視角,他躺在潔白又柔軟的床上,棕色的風衣蓋着他的身體,穿的是貼身的黑色絲綢睡衣。
腿中間還放了個枕頭。
另一個常用鏡頭是,額前的劉海有些濕了,眼睛濕漉漉毫無焦點,表情也是很委屈,看得他特别想穿進屏幕安慰安慰他。
“我們聊點别的吧。”戴斯予對直拍自己的鏡頭特别在意,他感覺從細小的鏡頭中生出一束光包裹着自己,他想分散點注意力,卻什麼也想不到,隻能想起黑色的氣球,“我剛剛看的電視劇情你知道是什麼?”
梁承安直勾勾地看着他,平靜的外表下眼神暗流湧動:“是什麼?”
“黑色的氣球。”
“我知道,是你吹的,對不對。”
吹氣球。
氣球從一個癟癟的小魚形狀變成一個鼓鼓的圓球。
再也拖延不下去,蓋着他的衣服,都是他的味道,戴斯予停下來後停頓了三秒後說:“我現在忍不了了,梁承安。”
“乖。”梁承安說,“沒事,碰一碰,就好了。”
戴斯予不好意思看他,轉過頭去。
時間一分一秒在走,情緒也快要慢慢從最高點降落下來。
在他終于要變回正常的時候,他聽見手機那端傳來聲音。
“寶寶,看我一眼。”
戴斯予節奏被打亂,在無意識看向屏幕的那一刻,聞到了兩種纏繞在一起的味道。
過後餘溫還未散盡時,他沉浸在魇足的情緒中。
而此刻。
梁承安見識到了這輩子最難忘的畫面。
幻想照進現實。
枯樹得到澆灌,幹枯的枝桠長出嫩綠的新芽,綠葉迎風飄揚,花朵散發着馨香。
他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無限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