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绮羅年輕時就帶着女兒逃離丈夫了,隻是女兒早早去世,現如今隻有她和孫子相依為命。孫子很孝順,但不怎麼愛說話,做姥姥的總是會擔心樓裕和人相處不好,常常會想教一教他人情世故。
端着碗泡面回家後,時有桉坐在餐桌上就開吃,毫不猶豫先把幾塊鴨肉吃掉。
有種凄涼的幸福感。
時有桉舔了舔唇,四塊鴨肉,幾下就沒了,随後大口把泡面吃掉。
但一碗泡面份量并不多,時有桉摸了摸半飽的肚子,坐着休息會,順便下單一些生活用品。
随後苦中作樂地看了集電視劇,不然他太空虛了,當世界甯靜下來,夜幕降臨。身邊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他不是時家的少爺了,以後隻能過這種日子。
掐着算着零頭錢生活。
前些天還是五萬塊隻是零花錢的零頭,甚至不夠買個包,現在是他全部的家當。
時有桉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伸手給了自己不輕不重的一巴掌。
想那麼多,也不是自己的,已經享受了别人十幾年的美好時間,現在還貪戀。
在原地發了會呆後,時有桉把行李箱打開,直接鋪躺在卧室裡,沒有心情把東西一一拿出來放好,他做不到把這當成美好的家。
這隻是他的暫住地。
随後拿起睡衣,去浴室洗了個溫水澡。
夏城的夜晚也是悶熱的,仿佛白日時的悶熱久久無法散去,浸透整個城市,空寂,不散。
風扇聲呼呼作響,吹進耳邊有種平穩的感覺,讓人浮躁的心多了幾分安穩。但時有桉睡得很難受,眉頭始終緊皺。
睡夢中好似掉入一個無盡的海浪中,想大聲呼喊,卻被海水一次次堵住嘴,鼻腔滿是腥味,灌入海水,呼吸不暢。眼睫被沾濕,弄着眼睛很是澀疼難耐。一會又衰落進山洞中,滾落中磕碰的石子,肌膚留下劃痕,漫出鮮血。
夜闌人靜,時有桉猛地睜開眼睛,微張着嘴喘氣,背後是一陣汗。伸手抖了抖後背,進了點空氣,涼了些。他才發現風扇停了,重新打開後,又昏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早上近十點了,時有桉坐起身活動了下筋骨,身上酸疼得很。床很硬,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睡在地闆上呢。
十點鐘,正好,不用吃早餐了。
昨晚睡覺前,他又轉了一份泡面錢給鄰居,作為今天中午的午飯。網購的東西他都挑了最近地源,大概下午可以到。
下午等着鄰居吃完飯後,和他一起出門。派出所就在七中旁邊,順路。一路上時有桉左顧右盼,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還是本就如此。
他感覺學校這邊的環境都好些,也有很多學生,稚嫩的面孔多了很多新鮮血液,不似在居民點那死氣沉沉。
買的東西有點多,時有桉特意騰空一個行李箱來裝。等裝好後,對鄰居說:“謝謝啊!我叫時有桉,你叫什麼啊?”
和人打交道好幾次還不知道名字。
“樓裕。”
“哦好,那我自己回去了,拜拜。”
時有桉沒多停留,經過七中門口時,順手買了一份炒米粉,當做今天的晚飯,拖着行李箱慢悠悠回家了。
回到家後,時有桉不緊不慢吃完晚飯才開始拆快遞。
一個宿舍小鍋,和碗筷,洗發水沐浴露,紙巾等。
他昨天研究過廚房了,能開火,但看起來有些破舊,沒有抽油煙機,隻有一個很傳統的煤氣罐和竈台。說實話從小沒進過廚房拿刀的時有桉心裡發怵,也判斷不出這煤氣罐還能用多久,會不會突然爆炸什麼的。
想來想去,時有桉決定買個宿舍小鍋,反正他一個人住。要吃什麼直接大雜燴一起煮了。
廚房沒鍋,也省了鍋和鍋鏟錢。
還有一些油鹽醬醋,幾塊錢的兩大包挂面,一瓶老幹媽。
就先這樣,零零散散都花去一兩百。勉強四次發情期的錢就要隻剩三次了……
說起來今天本來是去七中報道的日子,但他沒起來,而且忙着收拾家裡,準備家裡安定點,過兩天再去。
“父親”時賦生在知道自己不願意服從他的命令後,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和回來的莊行容,也就是他搶了對方人生的真少爺,現在的時行容在一起。二是依舊可以當時家少爺,但要去聯姻,為家族獲得利益,變成一顆明碼标價的棋子。
不像之前,他是時家獨子,千萬寵愛集于一身。
沒有爽文裡的假少爺美好日子,真少爺不僅人長得好,還很有能力,這些年一直被莊氏集團養着。
比自己這個每天吃吃喝喝玩樂的人強多了,最主要的是,他還是一位Alpha。
為此他和時賦生大吵一架,原本是被時賦生直接丢到夏城,讓其自生自滅。最後還是繼母祝如月幫了下他,給他轉了學,否則他連書都讀不起。
Omega白皙精緻的臉,露出一分譏笑。祝如月說是幫他,實則隻不過是害怕真少爺對她這個繼母下手,争奪家産罷了。
畢竟時行容的信息素病情隻有自己能幫他緩解。
所以他選擇離開時家,時行容就不得不繼續再尋找Omega,沒人會讓一個腺體有問題的劣質Alpha掌家。
就算他身上隻剩腺體有用,時有桉也隻希望能被自己選的Alpha标記。
不願成為腺體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