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以前就是這麼哄家人開心,哄得服服帖帖,才被嬌生慣養成這樣。
這場雨好像是夏城熱了好些天的放肆,窗外的大雨足足下了一個晚上,時而劃過刺眼的閃電,玻璃窗被雨水染濕,變得霧氣蒙蒙,垂落的雨水恍如筆刷般在窗戶上作畫。嘩啦啦的雨聲透過窗戶,變成淅淅瀝瀝的助眠聲。
夜靜無月,綿綿雨水。
好不容易過一個周末,時有桉一覺睡到十點多,起來就打了個噴嚏。後知後覺發現下了一夜的雨,自己的空調還停留在二十二度。積攢了一晚的冷空氣。
時有桉揉了揉鼻子關掉空調,連忙離開冰冷冷的卧室。
客廳的溫度瓢潑大雨後正常的溫度,彌漫着淡淡的濕氣,夾雜窗戶外的綠植香。
今天不用上課,所以中午去樓裕家吃飯。周末學生放假,包子店和米線店人不多,忙得過來,所以樓裕周末在家。
十一點半時有桉敲響了樓裕家的門。
開門的是樓姥姥:“有桉來了啊,快進來,小裕在弄飯菜呢,等會就能吃。”
時有桉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好的,姥姥。”
樓裕端着蔥油焖雞出來時,見着樓绮羅被時有桉哄得嘴都笑不攏,兩個人站在那架年時已久的縫紉機上。
“要是早知道姥姥這麼厲害,我就喊姥姥給我做幾件校服了,學校校服質量好差的!沒姥姥的好。”
“你喜歡,姥姥就給你弄件睡衣穿穿。小裕的睡衣都是我給他弄的,專門選料子,睡着很舒服。”
“嗯嗯!好。”
樓裕拿出碗筷,朝着二人說:“吃飯了。”
時有桉挽着樓绮羅坐到餐桌旁,一坐下就給她夾了幾塊雞肉:“姥姥多吃點肉,别和我客氣,你們做菜買菜很辛苦的。”
樓绮羅笑眯眯看着時有桉,這孩子很謙虛,也會說好話:“哪有,都是應該的。給了錢當然要把你喂飽,快嘗嘗小裕的手藝。”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時有桉也特别給力地吃了一碗半飯,吃完還意猶未盡,對飯菜很是滿意。這讓樓绮羅心裡更是開心,能吃是福,還很給面子。
吃完後,樓绮羅站起身進去洗碗了,拿出點水果讓兩人吃着。
時有桉剝開一根香蕉,又遞給樓裕一個橘子:“我還以為你會去洗碗呢。”
樓裕看了眼在廚房忙活的姥姥,解釋:“什麼都不讓她做,她會無聊,會多想。”
說的有道理,關愛老人身心健康。
“你還挺心細的。”時有桉吃完香蕉說。
樓裕沒理會他的話,問:“前兩天給的兩份卷子寫完了沒?等會講數學,明天講物理。”
好不容易吃到心滿意足的飯菜,身上正充斥着懶洋洋的幸福感的時有桉焉了下去:“寫完了,我去拿。”
兩份試卷是樓裕在學校打印的,他成績好,又安分,老師喜歡得很。所以問科任老師要幾份試卷原件打印不是很難,作為時有桉的測試題。
不僅如此,樓裕還說每周都會安排試卷,各個科目的。
時有桉有氣無力地帶着試卷走進樓裕卧室,他感覺自己有病,沒事裝什麼菜雞,就為了親近人,真的是色字頭上一把刀,現在好了,每天兩眼一睜就是樓老師的問題。
昨晚錯的抄寫好了嗎?
試卷寫到哪了?
單詞小冊子帶回去看了嗎?
預習明天的内容了嗎?
……
樓裕的卧室不大,是次卧。一張床,一個平開式衣櫃,外加一個書桌。牆體沒有過多的修飾,就是簡單的白因為時間久了而泛黃,會貼幾個挂鈎放包。整體很單調簡單,雖然很明顯看得出有歲月的痕迹,但很幹淨整潔。
書櫃上的書整整齊齊放好,放不下的書會拿箱子裝在一旁,疊了四五個紙箱子,桌面上放着最近的習題。
樓裕搬了個凳子過來,兩張椅子放在書桌前,時有桉自覺坐過去。
時有桉坐在書桌的正位置上,樓裕在一側,很明顯的輔導樣态。
“看題,别發呆。講完了還要去幫你拿快遞。”清瘦的骨節敲了敲桌面,發出的聲響牽走人的思緒,樓裕正在看着時有桉。
“哦好,樓裕,你耳垂上有一顆小痣诶,睫毛還挺長的。”眼前人身形瘦削,穿着寬松的黑T恤,鼻梁高挺,看起來有些兇的單眼皮。近距離時發現他身上的那股偏暗沉的氣質少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認識得稍微久了一點,沒有第一次見面那麼陌生。
随後,時有桉腦袋就被筆蓋打了一下。
樓裕漠然的眼眸飄了飄,最後落在試卷上,輕聲說:“看試卷。”
“等會,我們拍張照片好不好?”時有桉難得這麼近距離和他聊天,盯着這張帥臉想起昨晚和林理說的話。便打開手機的相機,對着鏡頭就是一拍。
樓裕:“……”
“不要随便拍别人。”
“你不是别人,而且我和你說過了的。”
“我沒同意。”
時有桉:“那我們拍合照?”
樓裕:“…欣賞完就來看題。”
時有桉:“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