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面露幾分難言。
“啊……一點點都不能告訴我嗎?”時有桉表情很是傷心,他想問問,避免自己踩到對方的逆鱗。
“也不是這麼說,就是樓哥不太喜歡談論這事。”方辭糾結地說。
孟越址拿起帶有小廣告的塑料扇子扇風,溫潤的五官露出幾分猶豫:“其實具體怎麼樣我也不太清楚,我一開始隻知道他對感情沒興趣,我當時還以為他有那種情感障礙。”
嚴肅的事情被孟越址這樣形容,方辭沒忍住笑出聲:“時寶,這個和樓哥家裡有關,太具體的我不方便說,你理解下。”
時有桉點點頭:“嗯嗯,沒事,我就問問,我怕無意踩雷。”
方辭拿起口袋裡的瓜子,挑了下纖細的眉:“怕踩雷,你還眼巴巴湊上去。真那麼喜歡樓哥?不過我勸你,别太過分就好。”
時有桉沒理會前一個問題,問:“怎樣算過分?”
清脆的咬瓜子聲響起,方辭慢悠悠開口:“大概是直接強吻,逼迫的那種吧。”
“那我沒有,我不過分。”時有桉自我總結。
方辭被他逗笑,想了會說:“但是時寶你也别太有心理負擔,大不了不喜歡就是了呗!而且Omega還是選擇Alpha比較好。”
時有桉聽到她的話,嘀咕:“一會喊我不要過分,一會喊我别有心理負擔。辭姐,你到底站哪邊?”
“我這不是祝福能心意相通就心意相通,不心意相通,我也希望樓哥能早點走出以前的厭惡之中嘛,畢竟男孩女孩都有好人,都值得去認識。”方辭說。
孟越址配合地拍了拍手:“辭,說話越來越大家風範了。”
方辭大手一揮:“這是對樓哥真誠的祝福!”
“祝福什麼?”樓裕一進門就看見他們三個圍在一起嘀嘀咕咕,以前沒發現孟越址也那麼愛八卦,幾個人總愛圍在一起聊閑話。
被本人聽見了,方辭站起身,灰溜溜回到自己位置上嗑瓜子:“沒什麼,祝你這次競賽考第一!”
樓裕視線落在孟越址和時有桉身上,兩個人還維持着方才湊近聊天的姿勢。
Omega的肩頭要碰到孟越址的肩膀了,一A一O的體型差很明顯,一個溫潤,一個張揚。
“時有桉作業做完了嗎?”樓裕問。
“啊?現在不是還沒上課嘛,等會呗,急什麼。”這人真是的,一見面就聊學習,時有桉說。
樓裕坐在自己位置上,拿出前不久Omega的測試題:“我現在給你改題。”
“過來。”
“哦。”
時有桉懶懶散散站起身,随意扯了個凳子坐到樓裕旁邊,撐着腦袋盯着對方手中的紅筆,眼見着一個個對鈎,開始得意:“怎麼樣,我都說了這種小測我輕輕松松拿滿分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剛才他們離得太近。時有桉身上有着浮在表面上的淡淡Alpha信息素味道,是孟越址的。
樓裕看了眼乖乖坐在自己桌子旁等成績的Omega,随後收回視線。
一份小測改完,全對。
“有進步,好好保持。”時有桉主科不算很差,主要是其他三科太不入眼了。樓裕順手把桌面上的塑料小扇子連同測試卷一起給他。
時有桉拿着自己的試卷和一把扇子慢悠悠回自己班級了。
晚修上課後,班主任老蔡把樓裕叫了出去,站在後門處的走廊。稍微側側身就能看見同樣坐在班級後面的Omega,正在對着黑闆發呆。
老蔡今年四十多,為人勤懇忠厚,無論是當班主任還是科任老師,都是教的每個年級的一班,也就是學校最重視的班級。
“聽說你最近在給二班的那個新生輔導,效果怎麼樣?”老蔡笑呵呵地開了個頭。
“還可以,期中考能進一班。”樓裕簡練地回答。
老蔡聽到這話滿意得點點頭,“嗯,幫助同學是好事,但要在不耽誤自己學業的情況下量力而行。”
樓裕:“我知道,他挺聰明的。”
老蔡:“那就好,我相信你有分寸,好好準備競賽,第一次代表學校出去比賽别有壓力。沒考好也不要自責,咱們好好把握高考就行。”
簡單囑咐幾句後,老蔡就放他走了。
步入十月份後,夏城的夜晚涼快了許多,按照往年大概在十一月中的時候就會轉冷,步入冬天。
月色如靜谧的水池,淺淺的月光輕輕散落在這座城市,帶來寂靜和神秘。時有桉邊吃關東煮邊走在樓裕後面,嘴裡嚷嚷:“去兩天,那是周五下午回來,還是周六回來啊?”
Omega走路好似總不正經,明明一開始是并肩而走,但走着走着就會落人幾步。
樓裕停下步伐等着他:“周六,這兩天有不懂的題都整理好,等我回來講給你聽。各科的背誦也不能忘記,要溫故知新。”
軟而有湯汁的豆腐泡入口,時有桉露出滿足的神情:“知道了,我都記着呢!”
“晚修下課後不要在教室多停留,跟着大部隊離開,這邊也有不少走讀生居住。不要拖到沒什麼人才慢悠悠回來,知道嗎?”
七中三個年級加起來也有兩千人,走讀生大概有五百人左右。
樓裕一一囑咐。
時有桉吃掉最後一個白蘿蔔,把包裝丢進垃圾桶裡,舔了舔唇似乎意猶未盡。這時才注意到樓裕認真的神情,露出個笑容:
“好的,謝謝樓哥關心,我都記着啦!”
Omega的笑很是幹淨,嘴唇因為方才的食物而變得愈發紅潤,像是一抹漂亮的顔料,點綴在精美的畫上。圓潤的眼睛吟吟盯着人,好似春風拂過梨樹,帶走片片花瓣般暢然。
樓裕愣了一會,片刻,口舌有些幹澀地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