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越址聽到這句話,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說你這個人真是奇怪,一會和人家熟一會又不熟。”
樓裕沒理會他。
晚修上課前,樓裕時不時瞥一下窗邊,又低頭看看和某個Omega的聊天界面,還停留在前兩天問他競賽結束後幾點到家的消息中。
中午飯還是和時有桉一起吃的,隻是Omega和姥姥說話,沒搭理他。
幾分鐘後,樓裕站起身走到二班後門,把人叫出來。
時有桉雙手叉腰,先是上下打量一會他,随後才用早早想好的不爽語氣開口:“叫我幹嘛?”
“這兩天題做的怎麼樣?”樓裕開了個口子問。
“關你什麼事,反正我是沒用的Omega,不講理又不聽話,惹人嫌。”時有桉不想看樓裕,把頭側了側,視線落在走廊外的天邊,絢爛的晚霞盡收眼底。
樓裕的表情僵了下,想伸手讓時有桉看着自己,但嘴先開口了:“時有桉,不要這麼随意的對待學業。”
時有桉心裡更氣了,圓潤的眼睛微微瞪着他,開始叭叭:“要你管啊!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說完,實在是忍不住給了樓裕肩膀處一拳。
“讓開!”Omega留下句氣沖沖的話回到了自己班級,還不忘把後門給關上。
哐當一聲。
樓裕眼底浮現幾分懊悔,本來想好好和時有桉說話的,但對方開口就帶刺,免不得說的話也不是原先想講的。
“樓哥,咋了,剛才去找時寶了?”方辭一轉身就瞧見樓裕那有些失落的表情,其實樓裕大部分表情都很微小,他習慣性冷漠,習慣性沉默。
但這幾個朋友和他認識多年,再怎麼不濟也能看懂對方的臉色。
樓裕淡淡道:“嗯。”
吳凱優耳朵上夾着支筆,正一臉深沉的思考人生,插了句嘴:“咋了樓哥,臉色不好,和他吵架了嗎?”
方辭:“……”又說:“發現你有時候還挺會察言觀色的。”
吳凱優抓了抓自己的寸頭,大大咧咧道:“是不是沒哄好啊!以前我和我家小表妹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把她娃娃扯爛了就難哄得很。”
“發生什麼了?來,樓哥,說給兄弟聽聽,我給你出出主意。”
哪壺不提開哪壺,還帶刨根問底兒的這人。方辭朝自己同桌露出個無奈的笑,轉身和前桌聊天去了。
吳凱優又接話:“不對啊,你倆吵什麼架,平時不都挺好的嗎?”
樓裕坐下,拿出自己晚修的作業,頭也不擡地說:“上晚修了。”
吳凱優哦了一聲轉回去。
晚修下課的時候,樓裕沒有多停留,收拾好東西就走了。
夜晚的風帶着絲絲涼意,潔白的月懸挂在天邊黑雲之上,時而閃爍的碎星。眼前的Omega又買了一碗關東煮,邊走邊吃。
昨晚晚修下課後,樓裕等了好一會,也不見時有桉過來補習。看的時候才發覺他早就走了。
還在生氣。
等時有桉吃完把碗丢進附近的垃圾車後,Omega回頭看了看他。
“幹嘛,臭流氓跟蹤我。”
跟了一路也不說話,樓裕神經病!
“對不起。”
樓裕走上前兩步,和時有桉面對面。Omega一米七八的身高和他已經不屬于徹底平視了,看見了對方臉上的小别扭。
時有桉擡眼盯着他,但看見的還是樓裕平淡的面龐,忍不住撇撇嘴:“然後呢?我才不要原諒你,找你的賢惠姑娘去,我是讨人厭的嬌氣O。”
“不讨人厭。”樓裕又說。
他低穩的聲音在安靜的街道中顯得格外清晰,一字一句落入耳中。
時有桉瞥了他一眼,哼哼:“切,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厚顔無恥,得寸進尺的花瓶Omega,隻會勾引人,動不動還發sao……”
話說到一半,嘴被樓裕捂住了。
樓裕皺了下眉,神情帶着幾分嚴肅,厲聲說:“我從來都沒有那個意思,不要這樣說自己。”
“我那天……隻是太激動了,以為你是有意親我的,想讓你知難而退才下意識說了那些話,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
事先想好的話,說出口卻沒想象中的流暢。
樓裕很少和人這樣道歉,更何況還是因為感情上的事情而道歉。深然的眼眸寫着幾分不好意思,耳後根彌漫上淡淡的紅。
勉強聽起來還像個正經道歉。
時有桉冷哼一聲:“真的?那我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
“和你在一起會很開心,很熱鬧,性格很好。”樓裕突然唇口有些幹澀,一時間被他的話給問到了。
“作為同學我很開心能認識你。”
話裡話外都是恰到好處的朋友之情。
“行了行了,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和你說感情的事,也不會再追你了。就當哥倆好的好朋友,全天下最好的兄弟的那種。”時有桉百般無聊地踢了踢路邊的小石子,邊走邊說。
切,不追就不追,我還懶得受這個氣呢。
“我也就……一般般喜歡你吧,你可别自戀,我才沒有超喜歡你。我男朋友肯定要是個猛A,一米八幾的那種,人帥活好,會哄我開心,溫柔體貼的那種。才不是你這種冷冰冰,動不動就嘲笑我笨的直男Beta。”
時有桉嘀嘀咕咕一堆,“等着吧,等我高考露一手,考個全國頂尖大學,找超優質的Alpha。”
才不要你呢,找你的賢惠姑娘去。
我就嬌氣就作,天天鬧騰個沒完沒了。
樓裕盯着時有桉的背影,看着他不老實走路,時不時就踢踢石子,一會兒又走歪了的模樣。心中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聽着他的描述,忍不住讓人腦補,以後誰會照顧這個笨蛋Omega,誰會包容他的小脾氣。
那個人…能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