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兩人下了車。
走進超市的一瞬間,冷空氣襲來。時有桉拿出手機看了看溫度:“天氣預報都不準,現在都三十度了。”
樓裕看見門口處的奶茶店,垂眼望向嘀嘀咕咕的Omega:“要不要吃個冰淇淋?”
時有桉眼睛一亮,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想吃冰淇淋?”
平時七中附近的奶茶店都添加劑太過嚴重,就連名字都是盜版的,時有桉實在喝不下口,完全是喝些糖精,膩得很,隻能老老實實喝白開水。
樓裕打開付款碼,要了個香草冰淇淋:“你把嘴饞都寫在臉上了。”
時有桉接下冰淇淋,先是别客氣地咬了一口入肚,這好歹算個牌子奶茶店,雖然比不得高級餐廳的,但總歸能吃。
樓裕站在一旁等Omega吃完再進去,冰淇淋很快就會融,他拿出張紙巾遞給時有桉:“擦擦。”
一滴奶白色的冰淇淋落在指骨,時有桉接下紙巾:“好。”
吃完後兩個人一同走進超市内部。
時有桉買的東西多,提前拿了個購物車,先是往裡放了兩排酸奶,和一些零食。然後才慢悠悠選擇生活用品,邊走邊問:“毛巾買哪種好啊?還是說都差不多?”
“诶,這個芒果哪種好啊?”
“紙巾呢?我上刷視頻好像看見個原生木漿和竹漿之類的區别……”
時有桉停在紙巾區,邊說還要拿出手機。
樓裕攔住他,看他的眼神無奈又想笑:“是原生木漿,在這的基本不會有竹漿。”
“哦好,那我挑個貴的吧。”時有桉掃了一眼把最貴的放進去,紙巾是貼皮膚的,得用好點。
臨近結賬時,經過了ABO用品區。
時有桉停下腳步翻找了下。
樓裕推着購物車,見他蹲着找了好一會:“要什麼抑制劑?”
“沒,我就看看,這裡好像沒有我常用的那個牌子。”時有桉掃了一圈都沒發現,他的Omega用品幾乎都是那一個牌子,林理表哥來的時候帶的是抑制劑,其餘的噴霧和抑制貼不多。
“叫什麼名字?”樓裕問。
“Luna。”時有桉又看了看後說:“确實沒有,我還是去官網買吧!”
樓裕拿出手機搜索了下,看見價格,驚訝地挑眉問:“一千一支的抑制劑?”
“對啊!又想說我嬌氣是不是,可是我感覺那個好用些,其他的我也用過,沒那個舒服。有些抑制劑打進去腺體很悶熱,還有些皮膚會刺痛。”時有桉站起身。
“沒有,隻是更驚訝你能放棄以前的生活。”樓裕合理相信,這隻是抑制劑的最高價,而不是時有桉隻能花這麼多。
“其實最開始分化的時候,我的抑制劑還是專門定制的那種。”
“……”
付完賬後,樓裕再次開口:“時有桉,你真的很勇敢。”
以往的奢侈生活被時有桉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出來,恍如隔世般,但視線落在Omega的身上,他的氣質,他的樣貌,又能讓人想象出時有桉是怎麼長大的。
平價的抑制劑,一支不過五到十塊錢,貴一點的有二三十,四五十……
而現在時有桉身上唯一堅持的高消費隻有抑制劑。
時有桉一愣,手中提着一小袋東西,坦然地笑了笑說:“如果你是我,我感覺你會和我做同樣的選擇。”
“嗯。”樓裕擡眼看着笑盈盈的Omega。
沒人願意待在一個不屬于自己,還對自己失去愛的家庭裡。時有桉有的隻有Omega的身份,帶來的卻是生育價值。屆時,婚姻會變成他的墳墓。
與其去賭聯姻的是愛自己的人,去被迫尋求對方的羽翼遮擋。還不如做一個普通人,沒有富裕的背景,但可以自由,自由的選擇事業,愛人,生活。
離開超市前,時有桉又買了一個冰淇淋,反觀樓裕,左右手各提着個大袋子。
出租車一般是停在派出所附近,從哪上從哪下。更裡面的地方司機不會進去,也不能去,因為那被本地小三輪車霸占了,像是某種照心不宣。
好在就兩大袋子和一小袋東西,也不重,提着走回去就是了。
剛下車時有桉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兩個人,有些眼熟,是之前的苦瓜味,柑橘味Alpha。
時有桉默默往旁邊走了走,直到走進時,對方也察覺是他。
苦瓜味一口把手中的飲料喝完,空瓶子被甩在地上,滾到了時有桉的面前。
還沒等有人開口,或是什麼動作。
幾乎是一瞬間,空氣中出現了誘導性Alpha信息素。哪怕時有桉和他們間隔着樓裕,但這味道依舊直沖他來!
苦澀和酸澀交織在一起,是兩個Alpha的信息素味道。如同一雙雙無形的黑手,從地下探出,似要死死抓住Omega。
鼻息間被兩種味道刺激着,時有桉忍不住皺着眉,身上泛出冷汗,緊接着醇甜的Omega信息素溢出,逐漸飄散開來。
手中的小袋子也滑落掉地。
樓裕伸手扶住他,急促地問道:“時有桉!”
時有桉隻覺得自己眼前都是霧蒙蒙一片,要不然就是扭曲旋轉得晃眼,鼻子好像要呼吸不過來一般,酸苦味一直消散不去。
“…我……發情了,怎麼辦……”感受到樓裕的手臂在自己腰處,時有桉眯着眼,朝樓裕倒去,環住樓裕的腰,在他身上借力。
樓裕側頭盯着Omega的後脖頸,看見了那快速發紅的腺體。先是伸手捂住腺體,試圖阻撓甜美的信息素溢出。
緊接着看向站在一旁大口聞着空氣中Omega信息素味道的人,甚至還在嘴裡說:“原來是茉莉味的騷貨啊!”
“你們找死嗎?當衆引誘Omega發情。”兇狠帶着怒氣的聲音說道,樓裕現在抱着人沒辦法和他們打,時有桉又埋在自己脖頸處蹭,很不安,還在發抖。
苦瓜味Alpha咧嘴一笑:“哪又怎樣,又沒證據,你收集了我們的誘導信息素嗎?哈哈哈,而且我們又沒操他。送給你當街操了,你該擔心你自己!”
說完,兩人對着空氣又是貪戀一嗅,滿意地走了。
身體的某處被迫打開,甚至還在外溢。時有桉半眯着眼,額頭滿是冷汗:“腺體好疼啊……身上也難受。”
“乖一點。”樓裕安撫地揉揉他的頭,然後把人抱進小巷子的角落。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附近藥店周末是關着門的,因為以前趁周末人少的時候被打劫過。時有桉身上沒有帶抑制劑,從這裡回去跑着最快也要十多分鐘,更何況還要抱着個人,到時還會弄得這一條街都是Omega的信息素味道。
樓裕給他揉了揉腺體,嘗試喊他:“時有桉?”
“身上難受……”時有桉身體在發燙,又要緊緊抱着樓裕,還忍不住用牙齒咬樓裕的肩膀,已經迷糊地說:“幫幫我……”
“那你乖一點,疼就咬我。”樓裕一手攬住時有桉的腰,給他借力,一手覆蓋在Omega的頭上,給他安撫。
随後唇抵在了Omega脆弱發燙的腺體上,下一秒,時有桉瞬間微微張大眼睛,緊緊抱着樓裕。
是Alpha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