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對視,空氣忽然變得安靜。
“嘎嘎——”一隻賤嗖嗖的烏鴉從上方飛過,身體東倒西歪,懷疑是笑成這樣的。
一個眼刀無情的甩向烏鴉,看向阿瑞斯時安折眼神卻軟了很多,他眨眨眼眼神無辜。或許躺的地方不對,背下的石子磕的他一直動來動去。
就在安折忍不住要起身時,一團陰影将他籠罩,原本起身的動作忽然頓住。
阿瑞斯沉默的低着頭,眼裡忽明忽暗。
他低頭輕輕湊過來用鼻子拱了幾下安折的臉,很快便一觸即離連帶着他的體溫退回到了安全距離之外。
其實說是拱,不如說蹭更貼切。
安折懵懵眨了兩下眼,剛才因為得不到回複而軟下來的耳朵忽然豎起,耳朵尖尖的白毛輕晃着。
劇烈跳動的心髒就像是升騰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出美麗的圖案,雖然時間很短雖然很快消散雖然抓也抓不住,但是很美很好很爽。
嗷嗷,兄弟,阿瑞斯!
他朝着阿瑞斯飛奔過去,昨晚的隔閡和怪異随黑夜消散,又回到了往日的親昵。
他蹭着貼着舔着表達着對兄弟的依賴,而阿瑞斯沉默的接受着,黑色的尾巴試探性的從獵豹尾根纏繞着貼上去,親密中更添了幾分纏綿和暧昧。
從那之後一切好像和往日無異,但有些地方又有些說不上來。
待到小獵豹再一次被黑豹叼上樹,熟練的将他圈在懷裡相擁而睡時,他總覺得好像哪裡有些不對勁。
他兄弟好像對他更好了,雖說以前也挺好的,但現在好像是自發性更主動了一些。
看!真心換真心,哪怕是野生豹子都能被捂熱!
冬去春來,安折和阿瑞斯長了一歲。
阿瑞斯的個頭直逼成年花豹,無數次失敗和成功間已經掌握了熟練的捕獵技巧。
黑豹穿梭在草原上追逐着小角馬,相比較四肢修長的獵豹他雖然速度不快但耐力和爆發力極佳,爪子和咬合力也是獵豹無法比拟的。
他已經跑了很久,終于用高超的技術騙過成年角馬群和母角馬,将這隻小崽子逼到了另一處。
此時族群距離角馬有十幾米的距離,小角馬跌跌撞撞朝着母親的方向跑,但背後的死神如影随形的不願意放過他,且逼着他越來越遠。
終于,他像是玩夠了一樣将角馬撲倒死死咬住喉嚨,任由掙紮的角馬四肢亂踹但此時成熟的獵手巧妙的避開了他的垂死攻擊。
鮮血順着角馬的喉嚨流淌,黑豹卻忽然松開了嘴,他在角馬群的注視中将半死不活的小角馬拖走。
穿過灌木叢他來到一棵樹下松開嘴,角馬順勢想逃他爪子一扣勾住了他的皮肉,迫使他安靜的卧着,黑豹環顧四周周圍都是半人高的草,他低低叫了兩聲。
“喵嗚——”
草原生怎麼會出現貓的聲音?
阿瑞斯見怪不怪,他順勢坐在地上一隻爪子按着受傷的角馬。
不多時,遠處草叢微動,一隻獵豹從中竄出貼上獵豹軟軟的叫着,如幼崽又如貓的聲音正是從他嘴裡發出的。
獵豹看着比黑豹小了足足兩圈,他小頭細腰隻有胸腔能厚實一點,身材修長纖細一眼望過去全是腿,隻有脖頸處還有些許鬃毛沒有褪完。
目測大概有一米一,其實體型已經和成年獵豹差不多了。不是他太小,而是黑豹太大了,他體長近乎兩米能将獵豹整個籠罩。
飛竄出來的獵豹正是安折,以前屁大一點瘦骨嶙峋獨自逃亡的小幼崽,現在已經被兄弟投喂成了一隻健康幹淨美麗的獵豹。
又大又圓的眼睛像是從來沒為生計發過愁,裡面滿是靈動和活潑。
他本來想跟着阿瑞斯去捕獵,但無論他說什麼對方都不同意他去。
上次安折捕獵,被瞪羚一蹄子踹上肚子,疼了他好幾天。從那之後阿瑞斯就不帶他去了,他就隻能躺在樹下無聊的開始睡覺,豈料過了沒一會那隻賤兮兮的烏鴉又薅他毛。
秃頭的男人要不得,毛比聲明更貴重!因此他追着烏鴉大戰了三百回合,直到拔了他幾根毛才作罷。
他抱着兄弟舔了好一會,對方才偏過頭。安折順着阿瑞斯的視線看向地上流着血的小角馬,猶豫了幾秒他沖上去就是要啃。
忽然,被黑豹咬住了後頸肉。
安折:?
不是你讓我上去啃的嗎?怎麼又突然出爾反爾?
阿瑞斯放開角馬任由他跑了幾米,又追上去一口咬住角馬的脖子,他将角馬再次拖回來扔到安折腳下,意味十足。
安折看看他,又看看角馬。
這是讓我用角馬練手?
安折聽說過一些食肉動物會帶着孩子們觀看自己捕獵,等到孩子們大些了就會抓個頭差不多的動物給他們練手。
阿瑞斯……
阿瑞斯居然專門給我也抓了個小角馬,讓我練習捕獵嗎?
他興奮的看向阿瑞斯,眼中又是興奮又是開心還有點躍躍欲試,對方爪子一松放開了對角馬的桎梏。
小角馬脖子受傷但其他地方完好如初,尤其是肥碩的後肢朝着地上一蹬就站了起來快步逃跑,他一股腦的沖進草叢,安折眼睛一亮飛躍着沖上去,但角馬後蹬的動作吓得安折一時不敢靠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還記得當時被瞪羚踹的一腳,足足疼了他好幾天。
阿瑞斯不敢動他隻能陪他躺在樹下,好在最後問題不大,現在又是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