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狼快意又狡黠的瞄了一眼正在進食的黑豹,他夾着尾巴飛快竄出叼起地上的内髒,正好與黑豹目光撞在一起。
阿瑞斯放下嘴裡的鮮肉,他看着眼前的小偷又毫不在意的繼續低頭幹飯,但胡狼卻因為他突然的擡頭對視,早就躲到了灌木叢中。
哈哈哈哈……
這就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胡狼大帝嗎?
怎麼看着膽子也就一般般啊?
安折将剛才的一幕盡收眼底,在旁邊笑得前仰後翻,胡狼怎麼賊兮兮的,像極了那隻吵鬧的烏鴉。
不過烏鴉已經好像好幾天不見了…
不然還能看烏鴉和胡狼兩大賤客對決,一定雞飛狗跳很搞笑。
胡狼長得嬌小,但吃起肉來速度卻很快,他囫囵吞棗的将肉吞下肚,安折懷疑他連嚼都沒怎麼嚼。
可能這就是小型食肉動物在草原上的生存法則吧,自身長得小食物來源大多隻能通過撿漏,或者像現在這樣老虎屁股上拔毛自殺般的方式去偷。
運氣好遇到一些吃飽喝足,不願意和他一般見識的猛獸。運氣差的話,估計就相當于自動快遞□□,給對方加餐了。
活着真難啊,好在他有兄弟。
胡狼的兄弟也來了,安折就是舔爪子的功夫,再擡頭兩隻胡狼三五口将偷來的食物吃完,然後目光灼灼貪婪的盯着斑馬。
安折:?
不是啊,你這怎麼還拖家帶口?
偶爾偷一兩次填飽肚子也就得了,但至少不能太過分吧,他兄弟捕獵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小獵豹惡狠狠的朝着胡狼哈氣,試圖将兩隻小偷吓退,豈料對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對他們而言,真正威脅的隻有那隻巨大的黑豹。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隻的豹子,他即使趴在地上都不正眼看他們一眼,但黑豹身上浴血的戾氣根本不敢小觑。
兩隻小胡狼試探的超前走幾步,又走幾步。
阿瑞斯始終和嘴裡的骨頭較勁,胡狼出現在灌木叢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但毫不在意。
對他而言,擊殺隻存在于兩種情況之下,那就是餓了或者遇到攻擊。
除此之外,阿瑞斯并不喜歡殺戮的感覺,其他動物黏膩的血液會蹭在身上濕漉漉的很不舒服。
而且也會把自己留在小獵豹身上的氣味掩蓋,每次進食完阿瑞斯都要重新給小獵豹打上标記。
一方面,打上标記的行為可以起保護作用,一方面阿瑞斯說不上來。
他隻知道,這樣感覺很好,有種曬太陽和填飽肚子的感覺。
是開心,是滿足,是喜歡!
兩隻胡狼在不遠處望眼欲穿,小獵豹對着胡狼虛張聲勢的吼着。
阿瑞斯瞄了眼小獵豹,血腥味掩蓋了他的氣味,他眼神微沉嘴下的動作卻快了幾分。至于旁邊的胡狼,根本夠不上威脅而且食量也小,偷走的肉都不夠他塞牙縫的,阿瑞斯也就随他們去了。
胡狼眼明手快的咬住一塊肉,眼見黑豹沒有攻擊,他便小心翼翼的拽着肉連皮帶筋扯了下來飛快跑走,另一隻胡狼也叼了一塊消失在原地。
小獵豹在灌木叢中翹首看着,他狀作兇狠的朝着空無一人的林間大聲叫了幾聲放着狠話,然後甩着尾巴回到黑豹身邊貼貼蹭蹭。
兄弟啊,你可長點心,就算會捕獵也不能這麼敗家啊。
安折覺得自己像苦口婆心的妻子,在勸誡花錢大手大腳的丈夫一樣。
不是…等等……
轟的一下,熱浪直沖腦門,熱的安折口幹舌燥心亂如麻……斯哈斯哈……水……
潺潺的水聲就在耳邊,安折不管三七二十一搶在黑豹前就低頭開喝,咕咚咕咚幾口液體下肚,嘴裡的幹渴和身上的燥熱才止住了幾分。
隻是…他吧唧吧唧嘴…這味道有些不對勁啊,仔細一嘗好像有些過于粘稠而且有鐵鏽味。
斑馬脖子被啃咬的血肉模糊,一小股鮮血正順着脖頸流下,安折迷茫的松嘴,似乎還能看到一個咬穿脖子的齒痕明晃晃的在他眼前。
安折倉惶回頭看看黑豹,又看看那個齒痕。
他舔的部位,就是阿瑞斯剛才啃咬的地方。
他和他兄弟……
剛剛散去的燥熱又一次卷土重來,甚至比剛才更猛了幾分,燒的安折坐立不安。
我去啊!我和我兄弟間接接吻了啊啊啊!!!
兄弟——
接吻?
阿瑞斯眉頭微皺,他歪着腦袋看着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小獵豹。
原來嘴巴碰嘴巴就是接吻……
小獵豹滾來滾去看上去很開心,原來……
他喜歡接吻……
接吻這兩個字在阿瑞斯舌尖上暧昧的翻來覆去,他沉沉盯着獵豹,努力的将這兩個字爛如腹中。
結伴離開時,斑馬隻剩下了些骨頭,他們前腳剛走,成群的秃鷹便扇着翅膀上去啄食。
這是草原上的常态,一隻獵物可以養過來回幾波動物,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可能還會有水裡爬的前來分一杯羹。
胡狼秃鷹,這些從前安折懼怕的動物,如今已經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