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厮殺看的工作人員緊張不已,三個身影打出殘影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誰受了傷,隻是當一切塵埃落定之時,黑豹與獵豹身上斑駁的血迹還是讓人膽顫心驚。
以防萬一,他們再度聯系了救助站人員。
每一個放歸的動物身上都會有GPS監測裝置,以觀察他們的活動軌迹以及生命迹象,必要時他們會進行救治。
這一次阿瑞斯和安折沒有被帶回救助站,兩支麻醉劑打入身體不一會便安靜睡着了。
借着這次機會,工作人員順便給黑豹獵豹做了一系列簡單的檢查,也給傷口進行了包紮。
他倆雖然身上傷口多,好消息都是小傷沒有緻命傷。
對于他們這個年紀的健康猛獸來說完全可以自愈,但是草原上正值旱季蚊蠅飛蟲到處都是,很多猛獸往往會因為一點小傷發炎感染最後死亡。
所以保險起見,他們還是給兩隻豹子身上的傷進行了消炎包紮。
數小時後,安折在刺眼的陽光中醒來。
身體有些無力,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感覺這一覺睡得格外的久,也睡得特别突然。
他記得他正享受阿瑞斯的舔毛服務,怎麼忽然就…不省人事……
安折搖搖腦袋,忽然一下撞上了黑豹的下巴。
這一下撞的很實在,疼的他嘴巴直抽抽,而熟睡中的黑豹也似乎轉醒了。身下的巨型床墊稍微動了動,接着頭頂上就傳來了些許觸感。
安折擡頭正好對上一雙溫和的金眸,他眼睛一亮喜色飛上眉梢,嘴裡咿咿呀呀的哼唧着一個勁兒的往黑豹身上蹭。
阿瑞斯你醒了啊啊啊!
我們把那個醜獅子幹死了,我不是在做夢吧…嗷嗷…
哈哈哈哈哈哈…哎呦…疼疼…
阿瑞斯看小獵豹上一秒還開心大笑,下一秒就皺着一張臉。
疼…?
阿瑞斯輕車熟路的找到小獵豹身上的傷口,他鼻子微皺輕輕嗅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從小獵豹傷口處傳來,他又爪子輕撥開其他傷處的毛發,微微上前還是這股味道。
甚至不止小獵豹身上,阿瑞斯低頭在自己的身上也聞了聞,和小獵豹傷口處如出一轍的味道。
這味道,就是救助站時期每天都會聞到的氣味。
人類來過了!
并且為他們進行過治療。
他擡頭往四周望去,目光從亂石掠過又穿過樹林最後落到一片灌木叢上。
“我草!他好像發現我們在這裡了!”有人驚呼道。
“怎麼可能,我們距離這麼遠。”
“我看你就是大驚小怪,按照黑豹那兇殘的個性,真要是發現我們不高低沖我們咆哮警告兩聲?”
“……”
說得也是。
鏡頭中,黑豹和獵豹終于不再賴床了。
黑豹伸直前爪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一邊小兩圈的獵豹也見樣學樣翹起屁股伸了個懶腰,完事兒後他貼着黑豹的腹部蹭過去,從他身下穿來穿去。
十幾米的路,硬是在獵豹的搗蛋下延長到了十幾分鐘。
黑豹也不惱怒,就由着他忽來。
“……”
好吧,你們開心就好……
他們對這兩隻猛獸的膩膩歪歪早已習以為常了,要是哪天不這麼親昵了才叫奇怪。
甚至攝影組内部互相打賭,等到明年春季兩隻成熟的猛獸各自發情踏入繁衍期後還會不會保持現狀,糾結了很久後答案一邊倒的倒向了意料之中的那邊。
此時再看他們的互動,頓時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即使動物也會有感情,感情可以跨越種族和食欲,但…
珍稀現在的倒計時吧……
衆人看着黑豹獵豹的背影默默感歎。
借着大遷徙的光,阿瑞斯和安折雖然受傷,但捕食這方面還是沒有任何壓力。
但遷徙過後随之而來的就是漫長的雨季,去年的雨季幼小的安折遇上了好心的救助人員,但這次他們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雨季一直要從10月持續到明年的2月,這是相當漫長的一段時光,也是他們成年的前夕。
大雨雖然會影響他們的視線,但同樣也會影響其他動物。
大自然好就好在這處,他一視同仁的對待着地球上的一切生靈,無論是好是壞。
攝影組以為臨近成年,躁動的他們會分開或者相處不和諧,但結果截然相反。
非洲草原一片雨幕看不到盡頭,将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朦胧的灰。
雨幕中緩緩出現了一隻黑色的大豹子,他沉默的前行着,金色的瞳孔卻在雨中始終明亮,他眼觀八方耳聽四周眼中盡是警惕,一條粗長有力的尾巴呈彎鈎似垂在身後,時不時甩動一下似乎在勾引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