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暫時有了新的落腳點,但安折卻不能停下來。
獰貓雖然别名沙漠猞猁,但他到底不是耳廓狐這種純粹的沙漠動物,散熱也遠不如安折。
獰貓可以在沙漠捕獵,但不太适合長期生活在這裡。
這一點,他當時撿他回家時就想到了,艱苦燥熱的沙漠隻是他們的權益之地,是沒有自保能力前的天然防護層。
而現在,他們或許該出去看看了。
畢竟獰貓會一天天長大,最終會長到一米長,等到那時耳廓狐的洞穴容不下他,沙漠裡貧瘠的食物根本也不夠他塞牙縫。
一天晚上耳廓狐帶着獰貓向南出發,他上輩…哦不…應該說上上輩子是人類,是北方人,在他的刻闆印象西北幹燥東南雨水多。
沙漠…沙漠裡也差不多吧……
反正往南走就對了!
沙漠綿軟還會流動,他們跑動時腳下會帶起不少細密的沙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裡。
說實話,沒有在土地上奔跑爽。
沙漠裡的植被也是土黃色的稀稀疏疏,有時候從那些植被中跳過去,身上會黏一些東西,倒也沒什麼就是有些影響美觀。
他們邊走邊吃,抓到什麼吃什麼,累了就找個洞穴睡覺等天黑繼續。
這天,他們遇見了一座座高聳的沙丘,沙丘綿連環繞像是一堵牆擋在了他們面前。
小獰貓眼睛瞪的圓滾滾的,他還在震驚中耳廓狐卻先一步邁着小短腿笨拙的向上爬了,沙丘很高斜度更小爬起來很艱難,幾乎是爬五步掉三步。
一頓操作猛如虎,睜眼仍在原地踏步。
安折抖動着耳朵,腳下流動的沙子讓他四肢找不到着力點。
每一腳踩進沙子裡,這些沙子就會快速的将他四肢包圍,爪子從沙子裡抽出來也有一定的阻力,像是故意拖拽着他。
安折艱難的爬行着,餘光掃到最後方一個紅色的團子一點點追了上來,還不等他回頭就停幾聲砸棉花的悶響。
好不容易追上來的小獰貓就那麼直愣愣滾下去了,摔了個四腳朝天粉紅色的肉墊格外顯眼,小獰貓爬起來抖抖身子又锲而不舍的從頭開始爬。
一時之間,除了呼嘯的風聲植被簌簌的響聲外,就隻能聽到他們粗重的呼吸喘氣聲。
他們不緊不慢的艱難爬行,待到眼前不再是沙子待到一絲陽光灑在頭頂,他們爬上了最高處并且看到了沙漠中的奇迹。
安折咬着小獰貓的後頸将他放到自己身邊,紅色的團子蹲坐在地上時和他隻差了一個頭,小小的一隻緊緊靠着耳廓狐。
晨光點燃了他眼底的火,璀璨的金瞳滿是新奇和贊歎。
他們爬過了最高的沙丘,而在沙丘的另一邊他們看到了一處綠洲。
說是綠洲其實有些誇張,但那裡确實有不少樹木,面積不是很大但正因為如此才更顯得彌足珍貴。
安折很高興,他回頭沖着小獰貓叫了一聲,就沖着金海裡的那一抹綠洲飛快的跑去,小獰貓也急急跟上。
上坡路難走,下坡路卻容易。
小獰貓跑了兩步頓時覺得頭重腳輕,一頭朝着沙子裡栽去,天旋地轉之間他撞上了什麼東西,耳廓狐的氣溫包裹着他的全身,他們抱作一團在平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堪堪停下。
暈乎乎的小獰貓緊緊貼在耳廓狐身上,像是沒有骨頭可憐巴巴的。
安折瞬間母愛大爆發,即使他也眼前似乎也有幾顆星星在轉圈,但還是任由獰貓靠着他,低頭溫柔的給獰貓舔舔皮毛,他左嗅嗅又舔舔确認他沒有什麼問題才站起來。
安折吞了口口水,心裡砰砰作響,許是累的許是喜的。
隻見一些他不認識的樹稀稀拉拉生長着,地上的還有稀疏的草,這片區域踩起去的腳感是軟的,但不是爪子陷入沙子裡的軟,這土地是結實的!
小獰貓這輩子沒見過這些東西,他緊緊跟在耳廓狐身後親密的像連體嬰。
他好奇的東張西望,看地上的草看郁郁蔥蔥的樹,看樹木上高歌的鳥,透過草叢驚訝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水。
這是什麼?再看一眼……
我靠,水!!!
有樹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荒漠一般是因為氣候原因形成的,有樹代表還有救。
但是這兒怎麼會有水呢?
安折不可置信的湊近,在這十幾棵高低不一的樹中間确實有一灘水,也許是前段時間下雨的積水…?
也或許之前這裡是一大片綠洲,但因為高溫最終隻剩下這麼一點……
但這些都無所謂,他隻知道終于可以喝水了!
他就說向南走沒錯吧!
這一小片水源面積雖小,但顔色倒還清澈,不像之前在草原上有些河水都是黃色的…真是下不去嘴。
耳廓狐低頭喝了幾口,下巴處的毛毛都被水弄濕了,忽而身邊有些觸感,原來小獰貓正在悄悄挪動着往他旁邊靠。
他一時起了壞心,吱了一聲,小獰貓迷茫擡頭。
耳廓狐抖動着,不少水珠濺到小獰貓身上,他眨巴着眼睛挪動着身體往後跑,卻被耳廓狐緊緊咬住了尾巴。
小獰貓眼睛一亮,趁着耳廓狐不注意飛速竄到水邊将腦袋沒過水面。
安折見狀大叫不好,卻被忽然撲倒在地,紅色的團子壓在他身上搖着腦袋,學着他剛才的壞蛋行為狠狠報複了回去。
一通打鬧結束,一大一小兩個背影動作一緻的趴在水邊喝水。
安折喝了兩口停下來了,他慢斯條理的給自己舔着毛發,直到将全身毛打理的整整齊齊才罷休。
一邊的小獰貓還在不停的喝着,肉眼可見腹部越來越鼓。
安折無意間看了一眼,趕忙上去叼着他後頸将他拉開,主要是怕他撐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