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一刷幹淨石闆:“樂意奉陪。”
蕭景眼巴巴看着石闆上最後剩的一條烏賊須——饕餮走時又順走了兩條。
“師、父,讨厭的家夥會回來嗎?”
“啊?”葉清一仔細給烏賊須刷新醬汁,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蕭景是指饕餮,冷笑道,“他可以不回來,他不回來我們今天就吃鐵闆烤饕餮,我還沒嘗過饕餮的味道……就當是獎勵小景你會喊師父了。來,張嘴,最後一條了,先給你嘗個味道。”
蕭景乖順地張開大嘴,烏賊須消失在黑洞洞的口腔裡。葉清一隻能聽見她牙齒碰撞咀嚼的聲音,物種差距太大,還看不出蕭景的表情。
“好吃嗎?”
蕭景很聽話地細細嚼着彈性十足的烏賊須,讓咀嚼過程盡量延長:“嗯……和我平時吃到的味道不一樣……好奇怪……”
話雖如此,咀嚼倒是一直沒停。
“不喜歡這個味道嗎……海底能有什麼調料?還是得換新的烹饪方法……”
“不是不是,就是好奇怪哦,以前從來沒吃過這樣的東西,它在我嘴裡彈來彈去……好奇怪的感覺?從來沒有過呢!師父……”
“沒見識的小丫頭片子。”饕餮從空間裂隙裡鑽出來,嘴裡叼着一隻碩大無比的大王烏賊,比葉清一之前抓來的那隻還要大上一圈,“就這樣也值得你饞嘴,你師父以前是不是總餓着你?不如跟大爺混,保證吃香的喝辣的……哎喲!”
“我的徒弟,輪不到饕餮道友插手,松嘴,拿來。”葉清一手執龍骨鞭,不輕不重在他背上抽了一記,絕對不至于打傷,隻是警告。
“不懂得尊重老人家的小輩……松手松手松手!”饕餮的牙齒松了一半,還像給自己留兩條烏賊須。
“小景,師父今天再教你一個道理——會叫的狗不咬人。”葉清一幹脆利落地将烏賊封進保鮮冰層然後大卸八塊,再次重複烹饪過程,目光時不時在饕餮身上轉來轉去。
“幹什麼!你罵誰狗呢!這兩條是報酬!大爺我抓的這隻已經比原來這隻大了,作為賠償夠了吧!别得寸進尺!”
“誰自己對号入座誰就是狗——小景,記住了嗎,要沉住氣,不要随随便便接人話,會被抓住把柄——饕餮道友,你打算生啃烏賊嗎?大王烏賊若不加處理肉質偏酸,小景習慣了這個味道,你也喜歡這一口?”
正打算生啃的饕餮:“……”
“喂你小子到底想幹嘛!”
葉清一輕易從他嘴裡将兩條須子薅下來,一起扔進鍋裡焯水:“既然都餓了這麼久了,想必再餓一會也不會如何。”
饕餮感覺自己真要鬧了:“大爺本來就能量不足,小子你能不能别鬧大爺了!被你這麼打一頓我十年都恢複不過來!你小子打人很痛啊你知不知道?”
“你少一口一個大爺,會帶壞小景。”葉清一皺眉,用靈力加速烏賊須被烤熟的進程,海鮮特有的鮮香立刻從火山口飄出,勾得饕餮眼睛都眯起來了,“小、小子……大爺打回來的,能不能分一口?須子不行,烏賊身子行嗎,那個沒須子肉嫩。大爺我不行了,再餓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葉清一眉頭皺得更深,将烏賊須翻面刷上醬汁繼續烤,香氣激得蕭景也蠢蠢欲動,更不要說臉都快湊到石闆上的饕餮。
“饕餮,你父母呢?”
“救命怎麼這麼香……啊?什麼,父母?”
饕餮被石闆燙得一個激靈,終于清醒了點:“你再說一遍,父母?你問我父母?”
“嗯。”葉清一終于拿起烤制完全的烏賊須,給蕭景和饕餮一人分了一串,“你也還是在幼生期吧,你父母呢?就這麼把你丢在海裡不管?你這滿口大爺和誰學的?”
饕餮笑得滿地打滾,連烏賊須都顧不上吃了:“你小子、你小子笑死大爺我了……”
葉清一敲了敲石闆:“你再笑就不用吃了,我看你現在狀态也不錯?笑去吧。”
“不不不,我們做獸不能像做人一樣,要有良心,有道德。”饕餮立刻端莊了神色,三下兩下把熱氣騰騰的烏賊須祭了五髒廟,“誰跟你說大爺我還是幼年期,又是誰跟你說大爺我有爹媽?大爺我大名狍鸮,又稱饕餮,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地間就大爺這一隻饕餮!”
“上界?”
“别說上界,小子你再加一個幽冥也隻有大爺一隻饕餮!從洪荒初開本大爺就是大爺了!”饕餮相當自豪,“大爺是天生地養的!什麼稀罕都稀罕不過大爺本身,所以……”
“不要想了,說了兩根就是兩根,想吃就自己再去抓。”葉清一涼涼道,“本來就是給我徒弟做的,你以為在海裡搞點醬料很容易?給你吃都是擡舉你,不過……你要是願意多說點,也不是不能考慮。”
饕餮想都沒想直接說:“簡單,有吃的什麼都好說。小赤鱬你想知道什麼?大爺敢保證,天底下幾乎沒什麼神獸能比大爺活得更久,知道的秘辛更多了!就算你想給小鲸魚制定專屬的訓練計劃,本大爺也能指點你!”
“唔……”葉清一把公認沒那麼好吃的烏賊主體也送上石闆,“我徒弟的教育問題倒是不勞饕餮道友費心了,你也算走獸,怎麼會到在深海待着?你說你是全天下唯一一隻饕餮,其實我是不太信的。”
眼神傳達出的意思很明确:就你這未成年的小體格,饕餮可不長這磕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