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諸帶着鲲鵬走了，饕餮一時間沒有繼續搞事的心思，懶散地浮在水面上，偶爾翻個身摸條魚吃，十分惬意。

“正月裡，打新春兒，小寡婦在房中口問心兒……”

葉清一給蕭景烤魚吃，本來還算平平靜靜，饕餮一開腔唱小曲兒，蕭景的心思就全被饕餮荒腔走闆的歌聲吸引走了。

“……饕餮！你有完沒完！你要唱什麼都随你，别帶壞小景！小景還是鍛煉五感的時候，你帶壞她我扒了你的皮！”

“嗷，别這樣嘛。”饕餮一扭身子躲過葉清一的攻擊，“可不能這麼說，這怎麼能叫學壞？你看小景知道是什麼意思不？不知道，就談不上學壞，這怎麼不算一種鍛煉呢。”

“滾你大爺的少胡攪蠻纏。”葉清一又随手打過去一道攻擊，在饕餮皮膚上打出淺淺一道白痕，又立刻愈合了。

饕餮渾不在意葉清一的惡劣态度，也往蕭景嘴裡扔進一條魚：“小景跟着本大爺去北海玩，怎麼樣？”

蕭景看了看葉清一，又看了看饕餮，懵懵然點了點頭，問道：“北海……好玩嗎？”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問出這種傻話來。”饕餮大笑不已，“北冥可是你昆君叔叔的老家，最不缺有意思的東西，要是……嘿嘿！”

蕭景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神往，有些黏黏糊糊地向葉清一撒嬌：“師父，我想去看看，行不行呀？”

葉清一眼睜睜就看着自己家的小徒弟要被饕餮拐跑了，偏偏還說不出拒絕之語。

饕餮嘿嘿笑：“你師父他肯定同意，他怎麼會不同意？小子你倒是說說，你現在有沒有心情去看北海的情況？”

“……行。”葉清一牙都咬碎了，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要去，尾巴長在你身上，師父還能攔住你不成？饕餮也算見、多、識、廣！”

于是蕭景發出一聲歡呼。

『你要走就快走，别留在這礙眼。』葉清一對饕餮的殺氣都快掩飾不住了，恨不得現在就把饕餮的皮扒下來做毛皮大衣，『小景出了事，您就自個兒消散了，等下個周期再恢複吧！』

『啊對對對。』饕餮敷衍兩句，一個招呼：“小景，我們走了！再不走你師父就要打人了！”

蕭景并不懂“不走”和“師父打人”之間有什麼關系，不過這不妨礙她跟着饕餮跑得比風還快。這段時間的訓練頗有成效，不過須臾，一獸一鲸就已經不見了身影。

“冷靜下來了嗎？”一直沒有切斷聯系的雲浥川問。

“……不知道。”葉清一聲音悶悶的。

“還在想鲲鵬的事嗎？夫諸已經帶着鲲鵬去了夏都總部，你不需為此太過操心。”

“……我沒操心，我隻是覺得昆君有很多事都沒說清楚……至少對我沒有說清。我說不上來，但是我并不覺得他騙了我。”

“車到山前必有路，不必為此擔憂過甚。”

“我沒在擔心啊，我隻是在想，昆君明明也睡了近一千年，為什麼對世上的變故毫不意外？在這樣情況下，他做出的推論有幾分可信？”

“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雲浥川不驕不躁，緩緩道，“你把蕭景支開，再沒有什麼能拖累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不必太過顧慮後果。”

“對，能撼動龍脈的……隻有龍脈。你覺得會是哪條龍脈動的手？”

雲浥川無奈道：“我不知道。”

葉清一本來也不是問雲浥川要一個答案，徑自已經開始做起了排除法：“和山主大人關系好的、熟的、有矛盾的……”

雲浥川：“友情提示，你确定你的信息的正确性嗎？雖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但是我并不希望你在無用功上花費太多時間精力。”

葉清一滿臉茫然，又搖了搖頭。

“這麼說的話，山主大人并未消散，我是不是先去找山主大人比較好？我也不知道我做的每件事到底是對還是錯……不，我也不知道山主大人在哪，也許我胡亂插手反而有害，那麼還是果然還是應該先去探訪另外四位山主，也許打開幽冥界的嘗試應該同步進行……也不行，制定不出行動方案，隻有我一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