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履淵的二婚辦的不算豪華,基本是借此機會聯絡池氏轉型路上的新夥伴們,池晏翎沒有出席,正常的上班下班後,他回到了盛潮歌的公寓裡。
自從林女士走的那一天,盛潮歌把他帶回來之後,他就一直住在盛潮歌家裡。
這大概也是他沒有心力管父親二婚的原因之一——他自己的感情生活還一團亂麻呢。
于他而言,這算是和盛潮歌複合了嗎?
不太清楚。
他們之間好像糊裡糊塗地就越過了那條線,靠着無聲的默契保持到了今天。
盛潮歌幾乎是光速進入了同居後的狀态裡,每天定時定點的問候和消息,還有他下班回“家”之後,守着熱好的飯菜等他。
今天也不例外。
池晏翎進門,盛潮歌已經擺好了一桌菜,走過來替他褪下西裝外套挂好,然後等着他換好鞋直起身體,悄無聲息地湊過來讨要一個吻。
這一套做派是真的很像電影裡等待丈夫回家的全職主婦。
如果不是他的吻有股把人吞吃入腹的兇殘,那就更像了。
池晏翎習以為常地捏住他的下巴把人掰開,抿了抿嘴唇,把些微的血腥味咽下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臉:“盛總,溫柔一點,不要每次都搞得這麼兇殘。”
盛潮歌退開幾步,平複了一下呼吸:“抱歉。”
“嗯哼。”池晏翎從嗓子裡哼出兩個音節,對他這種“錯了但下次還敢”的道歉甚至沒有任何想法,隻是越過他打算去看看晚上吃什麼。
剛走出去一步,右手手腕突然被人握住,盛潮歌問道:“小羽,你的手表怎麼換了?”
池晏翎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表:“哦,上午那塊表帶斷了,就從辦公室裡重新拿了一塊。”
盛潮歌喃喃兩聲:“這樣嗎……”
池晏翎一挑眉:“有什麼問題嗎?”
盛潮歌道:“沒事,下次我會給你挑一塊質量好一點的。”
“好啊。”池晏翎沒在意,桃花眼裡笑意招搖,“明天再煩請盛總幫我挑吧,現在可以去吃飯了嗎?”
盛潮歌執起他的手吻了吻,溫順地跟在他身後進了餐廳。
池晏翎走在他前方,無聲地歎了口氣。
他的衣服飾品基本上是設計師搭配好後整套放在衣櫃裡的,之前和盛潮歌在一起的時候,盛潮歌就喜歡管着他一天穿什麼帶什麼,池晏翎自己不是很在意,給什麼穿什麼。
然而這次恢複了過往的交往模式,他竟然有了些焦躁。
“……時間一長,原來覺得甜蜜的事情,到後面就變成了束縛,以前你媽給我帶個表我都能炫耀三天,現在,呵……”
池履淵的醉話不期然在腦子裡冒了出來,池晏翎心頭一突,趕緊甩甩腦袋,想把這句話甩出腦海。
一雙手按在了他的太陽穴上,把他整個頭固定在掌心裡。
“怎麼了?頭暈嗎?”盛潮歌皺着眉湊上來,眼裡是明晃晃的擔心。
池晏翎暗自舒了一口氣,心想自己是魔怔了……他不能随随便便就把父母的影子投射到自己身上,這對盛潮歌不公平。
這麼一想,剛剛的焦躁緩緩散去,他把盛潮歌的手拉下來握在手心:“沒關系,頭發掃到眼睛了。”
盛潮歌上下打量着他。
池晏翎不想應付他後面的問東問西,幹脆想了另外一個辦法轉移注意力,他靠近了一些:“嗯……這麼看着我啊……你現在是不是還不想吃飯?”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輕而易舉地讓人想到了某些不可言說的畫面。
盛潮歌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艱難地拒絕了這個疑似的邀請:“先吃飯吧,一會兒你又該胃疼了。”
池晏翎:“……”
他有點想笑。
盛總對他準時吃飯果然是比親身爹媽還上心。
日子流水般過去,池晏翎漸漸搞定了天騁的業務,工作開始輕車熟路,雖然還是繁忙,但總算不想之前一樣身心俱疲了。
比起他,盛潮歌的日子真是要多悠閑有多悠閑。
盛世集團的人事變動好像成了定局,早早開始接觸家族企業的大少爺一招被掃地出門,換了一個從來沒在集團出現的二少爺,哪怕盛女士看上去都沒有興趣給他改個姓氏,可曾疏闊這總裁位置依然坐得穩穩當當。
這讓盛女士的一衆外姓子女興奮異常,各自開始蠢蠢欲動。
盛潮歌依然深居簡出,無動于衷的看着。
這一波平靜下的暗流湧動誰都能看明白,也就是盛世母公司沒有上市,不然股價估計早就開始過山車了。
饒是如此,不少投資人的電話還是紛紛打到了盛潮歌這裡,試圖從這位嘴裡撬出點什麼。
盛潮歌半點不急,打太極把人全部應付出去,剩餘的時間全用來黏着池晏翎了,不是洗手作羹湯,就是圍裙做家務,看上去打算把家庭主夫這個身份徹底焊死。
又是一日清晨,于特助坐在副駕上目不斜視,手指在筆記本電腦上一點一點的。
今早有個投資項目會議,本來他應該在車上和小池總彙報一下會議進程的,但誰知道一貫不把私人感情帶進工作的小池總今日上班時間居然帶了個人!
他身側的男人身形挺拔,和池晏翎差不多高,身上有種收斂得極好的矜貴傲慢,一看就是長期身居高位養出來的。
他穿着休閑,帶着鴨舌帽和口罩,看上去像個男大學生。
似乎是池晏翎喜歡的款式,可是身形身高氣質風格好像又不太符合以往那些金絲雀的主要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