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翎到底還是沒能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藥效發作他很快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來時,盛潮歌已經老老實實地做好早點等他了。
于是池晏翎一邊吃一邊聽盛潮歌給他講盛世這次輿論風波背後的事情。
“所以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但是礙于你外公的人情,和你弟弟做了這個局,讓那些人以為可以趁機渾水摸魚,然後再把他們都揪出來?”池晏翎概括歸納了一下盛潮歌的話,有點費解,“有必要?”
盛女士接手家業多年,女強人之名業内皆知,盛潮歌又是她唯一一個承認的繼承人,真·太子要搞幾個吃白飯的老東西,用得上這種手段?
一個處理不好整個盛世都得玩完。
盛潮歌面不改色:“我媽媽念舊情,不願意動手,所以……”
所以你就下手逼她?
池晏翎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麼評價。
他家雖說愛恨關系複雜,但在财産繼承這塊池總和林女士倒是分得很清,給他的産業那就是他說了算,最多在他不想管的時候幫把手。是以池晏翎着實有點不能理解盛家母子這針鋒相對的處事方式。
說他們母子關系不好吧,盛世交到盛潮歌手上都這麼多年了,說關系好吧,盛潮歌幹的事情又着實看不出來念着什麼母子情分。
盛潮歌補了一句:“而且他們發現死人多了以後也開始處理手尾,我知道的時間也不長,如果不這麼做,後續證據被清理幹淨,盛世恐怕還得繼續養着這幫殺人犯。現在也好,刮骨療毒,總得付出點代價。”
池晏翎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
真要算起來,盛潮歌正兒八經做生意的時間比他長多了,在盛世這麼多年該用什麼手段自然比他清楚。
于是池晏翎把話題揭了過去,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既然下面沒什麼事情,把欠你的約會補上?”
盛潮歌眼神亮了亮,立馬點頭。
池晏翎徹底放松身心,跟着盛潮歌到了臨市的度假勝地鬼混了幾天,再次回到公司時,難免有種“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倦怠感。
着實是很想把這個攤子丢回去給池總,他繼續遊手好閑地拿分紅當纨绔子弟。
可惜,隻是想想而已。
池晏翎歎一口氣,認命地翻開要簽字的文件,第一頁還沒看完,門就被敲響了。
他頭都不擡:“進。”
于特助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後:“小池總,有客人想要見您。”
池晏翎聞聲擡頭:“誰?”
“是盛世集團的董事長,盛梓晴女士。”
池晏翎在貴賓會客室見到了這位久仰大名的女強人。
盛女士有着如傳言中張豔明豔的外貌,氣質淩厲,透着股渾然天成的傲然。
隻是眉眼間有着化妝也沒能遮掩住的細紋和青黑,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池晏翎和她對視一眼,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她,糾結半天後,他憋出來一個:“盛阿姨。”
“盛阿姨?”盛女士眉頭一挑,低聲重複了一遍。
語氣聽着不太友好。
池晏翎不太确定地問了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以他和盛潮歌現在這種不清不楚但又十分親密的關系,這麼叫應該沒問題吧?
盛女士冷笑了一聲:“沒什麼問題,我隻是覺得盛潮歌果然是好手段,勾得你死心塌地的。”
池晏翎一時沉默。
外界都說他給盛潮歌灌了迷魂湯,被踹了還巴巴湊上來,怎麼到人親媽這,角色反而不對了?
本來他還以為盛女士是因為盛潮歌來找自己麻煩的,結果現在看來,盛女士确實不太友好,可這明晃晃的不友好卻是沖着盛潮歌去的。
“既然你叫我一聲阿姨,我也不客氣了,池小少爺,方便跟我走一趟嗎?”
池晏翎:“……去哪裡?”
盛女士面無表情:“你們同居的地方。”
盛潮歌的公寓面積不算太大,一百多平的樣子,在多次邀請池晏翎同住主卧被拒絕後,盛潮歌把客卧重新裝修了一遍。
裡面堆滿了各種柔軟的靠枕、抱枕、地毯,整體色調明亮淡雅,看上去倒是比主卧更有生活氣息。
隻是如今兩個卧室都被翻得的亂糟糟的,連池晏翎的私人物品也沒能幸免。
池晏翎坐在沙發的抱枕堆裡,面無表情地看着桌子上一堆從客卧裡翻出來的東西。
有他不認識的零件、電子産品,還是二十多塊有些眼熟的名表,他仔細辨别了一下表帶寬度和材質,确認這些表應該都是盛潮歌為他準備的。
盛女士身後人高馬大的保镖走過來,說了一句“得罪了”,檢測設備掃過他的全身,在右手手腕處滴滴響了起來。
池晏翎默不作聲地把手表褪下,遞給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