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氣氛逐漸凝滞。

越至理雖然頭還有點疼，但是思維出奇的清晰。既然程成的公司确實有問題，那眼鏡男作為公司員工就很有調查的價值。

他自然地報出了調查局平時掩人耳目的一處地址，同時給局裡發消息暗示。

越至理報的地址是一個普通的居民小區，眼鏡男壓根沒多想，到了地方他看着越至理還有些搖晃的樣子，便主動提出扶他上樓。

在踏進單元樓後，樓底下的大門悄無聲息地阖上，眼鏡男還沒搞清狀況就暈倒了。

次日，破舊的寫字樓被拉上封條，好奇圍觀拍照的人也很快被勸退。

由于不清楚那個突然出現的房間的具體影響，調查局便幹脆查封了整棟寫字樓。

程成公司的員工全部被帶到調查局接受審問。

雖然眼鏡男并不知道公司背後到底有沒有怨魂，但面對審問，他還是老實地說了公司所有的規定包括老闆的變化。

“我真的是通過合法的手段收集那些大佬們的喜好，找人模仿大佬的喜好也是正規途徑！”眼鏡男還是在最後為自己辯解了幾句。

所有員工的口徑出奇的一緻，他們發自内心覺得公司毫無異常。

“有哪些人找過你們公司？”通過話筒的聲音有些失真。

背後的調查員知道，若要一個人完美符合另一個人的心意，完美模仿，甚至讓每一個“光臨”程成公司的客戶都滿意，背後絕不簡單。

他們需要盡快控制所有與這起未知的異化事件相關的人。

聽着眼鏡男報出的人名，調查員的眉頭越皺越緊，裡面不止是涉及到一些不差錢的主，還涉及一些不太好處理的人。

想到可能有的麻煩，他們抓緊時間一邊向上級申請特殊文件，一邊安排人員去“請人”回局裡調查。

嚴氏集團，嚴緻遠挂斷電話，看着眼前出示着相關的證件，面上沒多少慌亂，隻是冷靜地交代了跟在身邊的人公司之後的安排，接着便無比配合的跟着調查人員離開。

調查員心中有些驚訝對方的冷靜和配合，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将人帶走。

看着嚴緻遠被帶走的身影，他的助理心中有些擔憂，這集團的核心人物被帶走，還不知道引發怎樣的亂子。他的目光下意識轉向辦公室裡剩下那個和嚴總極其相似的人，“小……嚴總，公司……”

被稱作“小嚴總”的人并非嚴緻遠的親生兒子，而是前段時間傳言中的嚴緻遠“私生子”。也是嚴緻遠被帶走這事，除了助理的唯一見證人。

先前，他一直和助理站在一旁，微垂着頭。此刻，他緩緩擡頭，面部神情有種和嚴緻遠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平靜感，不疾不徐地開口安排公司的事務。

慢慢地，助理的心也安定下來。

太好了，隻要有嚴總在，公司不會出事的，助理在心裡慶幸。

審訊的工作安排給了别人，不過寫字樓那邊的調查還得越至理跟着去。他短暫地休息了一會，便帶着其他調查員來到寫字樓。

隻不過奇怪的是，這次他們一行人來到擺放鏡子的那一層，直接就能找到那個放鏡子的暗房，如同眼鏡男的口供：

那間房間一直都存在，公司裡的人都知道。除了鏡子背後的暗房由于機關設計的考量做了掩飾，遊杼進入的那個房間一直在明處。

幾人疑惑地皺眉，那為何昨天越至理廢了那麼大的勁才能看到？他們這群人現在心中的所思所想已經符合“欲望”的定義了嗎？

在進入房間調查之前，他們輪流找人來到這一層，每一個人，不管想着什麼還是心思澄淨的，都能看到那個房間。

“可昨天……”越至理低聲自語，他确實一直沒發現異常，直到遊杼說了那番話，他反應過來，才看到的。

為了不耽擱時間，其餘人也隻好先暫時記下這個疑點，進入房間準備仔細調查。

“調查——”遊杼聲調拖長了一點，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兩人。

兩名調查員微微垂下頭，“私下聯絡過程成的人都需要配合去調查。”

慢悠悠收回目光，遊杼問道：“可是你們不是一早就帶蕭疏回調查局了？”

他記得當時蕭疏在跟着對方離開前，還特意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含着的情緒……

收回思緒，遊杼勾起嘴角，心情不錯。

調查員答道：“你們涉案的程度不同，需要分開調查，而且遊家那邊需要處理。”

遊杼無所謂地點頭，接受了對方的這個說辭，跟着兩人離開。

全程被蒙着眼，系統在腦中全程向遊杼彙報掃描到的周邊數據。

開了一段時間，車子停了下來，外面人問話的聲音傳到遊杼耳中。過了一會車子重新啟動，直到車子再次停穩，遊杼眼前的遮擋物才被拿開。

一下車，遊杼環顧一圈，看着熟悉的寫字樓地下車庫，笑意更深。

兩名調查員看向遊杼的眼裡，有着不加掩飾的急切和期待。

“希望您能配合，再次進入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