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杼本來懶得坐着等，目光掃過葉杳，想起對方說的“好戲”，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季家會客室的家具大都是木制的，顔色暗沉，但看不出是何材質。

遊杼和葉熙進門後坐下，葉杳隻是靠着門邊站着。

葉熙是個很會找話題的人，遊杼一邊和他聊着，一邊暗自觀察這兩兄弟。

聊了一會，遊杼順手将茶水遞給葉熙。

葉熙笑着道謝，拿起茶杯喝了幾口，并無異常。

不一會兒，季老爺子就出現了。

禮節性聊了幾句之後，季老爺子看向遊杼：“我還記得小時候你一向總和元義吵架，沒想到你會來探望他。”

季老爺子的目光陰沉銳利，但相較于遊杼看到的其他季家人更像活人一點。遊杼絲毫不懼，隻是笑着：“誰叫季元義這小子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我的态度，我和他互相看不慣。不過，總歸認識這麼多年，他出事我還是要來看看。”

季老爺子臉色瞬間變了，“誰說他出事了！他好好的！”

無視季老爺子幾欲噴火的目光，遊杼繼續挑釁：“季爺爺您認清現實好不好，季元義沒出事，你為什麼不讓我們去見他？人死——”

“閉嘴！”季老爺子打斷遊杼的話。

葉熙心道不好，趕忙從中說合，“季爺爺别生氣，我們來聽說季大哥還在休息，不想吵到他，就在這等您。”

季老爺子深吸幾口氣，慢慢平複了情緒，喃喃自語般：“是了，不能打擾元義休息。”

方才，整座宅院都仿佛要活過來一般，世界的核心嗎？遊杼勾起一個笑，他很期待。

見季老爺子恢複正常，葉熙又轉身對遊杼說：“你剛剛還在說季家的綠植打理得好，要不去院子裡逛逛？我陪老爺子說幾句話。”

遊杼拒絕善解人意：“你們不會是想背着我商量什麼吧？”

葉熙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遊杼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讨厭！

“怎麼會呢？隻是我以為你不耐煩在這坐着。”

季老爺子突然松口了：“以前元義很喜歡小熙，小熙和我去見見他吧。至于你，元義懶得看你。”

說完，季老爺子便帶着葉熙上樓。遊杼本想跟過去，房子裡的傭人全部圍了上來，拒絕的姿态很明顯。

“去逛逛院子？”葉杳突然開口。

遊杼一挑眉：“葉熙特地帶着你來，你怎麼不跟着一起去看看？”

葉杳冷漠回道：“醜，不想看。”

看了眼依舊如常的房屋，遊杼想了想，沒有堅持跟上去，轉而和葉杳欣賞起了季家打理的庭院。

“你不是說有好戲？”看着在陽光下有些虛幻的鮮花綠植，遊杼懶懶垂下眼。

“我說的是十二點。”葉杳強調。

遊杼笑了笑：“好奇的觀衆提前到場不行嗎？”

葉杳不再說話。

“唉！沒看到好戲，真無聊。”遊杼在一旁抱怨。

葉杳轉頭看了看遊杼，正想說些什麼，一個花盆砸到了他腳邊。

遊杼皺着眉往上看去，二樓的一扇窗戶開着，并無人影。

葉杳看了眼就收回視線，淡聲道：“葉熙那邊的原因。”

“欠了你一場戲，下次補上。”葉杳眼中的暗芒一閃而過，“這裡無聊，你先走吧。”

遊杼抱着手臂看着他：“你打算做什麼？”

葉杳毫不避諱：“一切不利于葉熙的事。”

“那就一起走吧，足夠好的戲我可以留待下次。不過，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吧，這個别留到下次。”遊杼笑着發出邀請，偶爾他也可以耐心好點。

葉杳因為這突然的邀請有些發愣，反應過來後問道：“這算不利于葉熙的事？”

“你不是說不用幫手？我自然不會幫你，隻當一個合格的觀衆。這算是我對你的私人邀約。”遊杼對着葉杳眨了眨眼，“不賞個臉嗎？”

葉杳的目光定定落在遊杼臉上，“好。”

随手拉過一個傭人說了一聲，遊杼就準備和葉杳離開。

走到門口時，葉杳突然停下腳步，低聲說道：“往三樓左邊第二個窗戶看。”

遊杼聞聲擡頭，一道模糊的影子映在窗戶上。那道人影，似乎也正在注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