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和身邊一片漆黑,龍身内部更是格外冰冷擁擠。
龍身外是不可避免的一場争吵,憎珀天不正常的善惡觀讓紅發劍士越來越惱火,這怒氣在發現汀時雨被掠走後達到巅峰。
他能聽到木龍内傳出短促細小的抽氣聲,仿佛帶着無助和恐懼,那人企圖從内部逃脫,又一定因為渾身乏力無法動彈,隻能向外面的他呼救。
血的氣味仍然濃重,不知時雨先生之前遭受了多少折磨,連掙紮都沒有了力氣,隻能任由身體一節一節向下滑……越是想,炭治郎就越是心痛。
“把那個人還給我,”竈門炭治郎咬着牙重複了一遍,“居然這樣欺辱他,我不會原諒你的!”
責任感極強的少年看不得他再次落難,這聲音如此堅定正直,聽得汀時雨都要感動落淚。憎珀天的心情卻更差了,好感度上上下下做仰卧起坐,最後還是回到100。
他毫不猶豫地操控另外幾條石龍子懲罰“惡人”,吞掉了汀時雨的那條則是蟄伏在原地,像是為了躲避揚起的塵土,在地上爬行盤旋。
硬邦邦的木龍内壁磨蹭得汀時雨身上生疼,衣服破破爛爛,露在外面的皮膚也被搓紅蹭腫。
他兩條胳膊根本沒地方放,被不斷擠壓向本就酸痛難忍的身體,隻能委屈地擠出一聲抽噎。尤其是在這種時候,系統還不忘挖苦他。
【因為你的血鬼術完全起不到什麼作用啊。】這貨毫不留情地打擊道,【所以才會不管到哪裡都受欺負,上弦二說得還真沒錯。】
汀時雨的哽咽聲都停頓了一下,他擰着眉,似乎怎麼也無法理解系統的話,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擠出一聲,
“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從他以前感覺到被針對開始,就一直想問了。
經常對他冷嘲熱諷,出爛主意讓他陷入危險的境地,還有這種情況下不加掩飾的惡意與嫌棄……要不是情況不合适,汀時雨真的很想追着質問他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系統這麼對待他。
沒有理由的厭惡和沒有理由的喜歡同樣可怕。
系統沒搭理他。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回了句“不是”,這時汀時雨已經在極緻的疲憊感中失去了意識。
系統空間裡的觸手慢悠悠蠕動着,透明的觸手身上張開血紅的眼。系統望着自家宿主蒼白的小臉,冷哼一聲。
他讨厭的不是汀時雨,隻是“宿主”罷了。
……
…
這場戰鬥一直持續到天亮。
蘇醒後系統給汀時雨複盤,告訴他炭治郎是怎樣曆經千辛萬苦才砍掉了半天狗本體的腦袋,和趕來的戀柱作戰的憎珀天總算消失,木龍倒塌在地上轟然消散,于是露出被層層裹起來的自己的身體。
一場戰鬥中同時出現了克服陽光的祢豆子,與盡管依舊害怕陽光,卻自己逃脫了鬼王控制的汀時雨,對鬼殺隊來說是相當重大的突破。
他性質特殊,和重傷的衆人一起被帶回了鬼殺隊,最終由主公決定何去何從。
一隻弱小無助,曾經成為鬼舞辻無慘奴隸的鬼,過去除了被欺淩就是被欺淩,血鬼術甚至可以為人類提供幫助……這種小可憐又能給鬼殺隊帶來什麼威脅?
綜合汀時雨幾乎不存在的戰鬥力,不需要吃人的體質,主公産屋敷耀哉認為留下這鬼也無傷大雅,何況他還能夠盡可能地提供給他們無慘的情報。
汀時雨很是感動,漂泊鬼陣營數日後自己也算是被鬼殺隊臨時收養了。
……值得一提的是,盡管炭治郎再三強調汀時雨并沒有傷害過人,風柱不死川實彌還是看他格外不順眼,甚至故意崩開未愈合的新傷口企圖引誘他,不過得到的卻隻有鬼略微抗拒和不安的神情。
“不要用這種理由傷害自己,我會愧疚的。”少年一向溫和的聲音帶着點控訴。
連一絲貪婪的眼神也沒有流露出來。
不死川實彌冷哼一聲,終于放棄了挑釁,雙眼依舊犀利敵意地注視他。
除此之外……
“無慘長的什麼樣子?他有什麼最明顯的傍身招式?”
“他都對你說過什麼?你在那個地方被他要求去做什麼?”
汀時雨尴尬笑笑,無一例外地耐心回答,當然曾經做過無慘未婚夫的經曆還是隐瞞下來了,解釋起來實在太過麻煩。
他倒沒有期望這些性格各異的柱立刻接受他,隻能老老實實讓自己看起來更友善一些。
柱中屬霞柱時透無一郎與戀柱甘露寺蜜璃對他最友好,其他幾個人态度或冷淡或狐疑。
如此這般他接受完盤問,被判定為攻擊力甚至不如一個身強力壯的普通人,可以出入産屋敷宅邸的大部分區域和蝶屋。産屋敷耀哉的妻子天音代本人傳達,讓汀時雨盡量多和熟人一起行動,以免迷路被不認識他的劍士殺死。
汀時雨:“……”
做鬼做到被人類保護成這個地步,他也是獨一份了。
……随後他來到蝶屋,終于算是正式和炭治郎相聚。再見主角前,系統還免不了一頓打廣告。
【雖然主角的好感度又漲了10……但距離100還有一些距離呢!不如來買點道具助力攻略任務吧。】
【猜您需要這個!叮——【白月光光環】!用于和攻略目标久别重逢時,獲得外貌buff加成與強制回憶殺……今日促銷隻需要500點數。】
汀時雨:……快走開!
沒錯,得知自己終于救下他一次的竈門炭治郎十分欣慰,好感度直接又猛蹿一大截,眼見着就要成為第二個滿好感度的攻略目标。
即使兩人見過的次數不多,居然也算生死之交了。
這紅毛小夥真是怎麼看怎麼招人喜歡。汀時雨再一次見到炭治郎時,眼裡的柔情幾乎融化。
“謝謝,炭治郎。”他真誠地對炭治郎笑,握住後者的手,“幫了我那麼多次,真的非常感謝。要是沒有你,我現在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應該是我感謝時雨先生才對。自從在那田蜘蛛山上分别,我就一直在惦記着你!”紅發少年的眼神更加真摯,他還擔心會提到汀時雨的傷心事,
“啊,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