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什麼聲音?”禦緣千水半眯着眼,對街道的吵鬧十分不滿。
“警笛聲,應該是日常巡邏吧。”禦緣美紀沒過多在意。可開着開着,她就發現了古怪的地方。
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多,而且,還一直和她保持同一個方向——米花大飯店。
心髒狂跳不止,禦緣美紀加快了速度,火急火燎地到了飯店。那裡已經被警戒線封鎖,警車和記者将大門圍的水洩不通。
禦緣美紀掏出手機,将電話打給丈夫。
“嘟——”
“嘟——”
無人響應。
嘈雜的人群一句接着一句,七嘴八舌讓人聽不清在說什麼。禦緣千水跑過去,扯了扯一名記者的衣擺:“姐姐,姐姐,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多人啊?”
“你也對新聞感興趣嗎?這個飯店裡有人被槍擊了,據說、還是一名警察……”
“喂,你對小孩子說什麼呢?”另一位年長的記者訓斥道,“這可不是小孩該呆的場合,快回家去。”
禦緣千水還打算說些什麼,就被兩位記者的眼神所制止。“前輩說得對,你快走吧。你媽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禦緣千水回頭,母親握着手機站在那兒,臉色慘白。
禦緣美紀離這邊并不遠,聽到記者說的話,心中不妙的預感愈發強烈。
“嘟——”
“滴!”
好在,電話終于接通,她拉住女兒的手,懸着的心落了下來:“老公,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了?”
“請問是禦緣太太嗎?”電話那頭傳來失真的陌生男音。
因為母親蹲下來,而千水湊在耳邊的緣故,所以聽得很清楚。
“我叫毛利,是禦緣警官的同校後輩。禦緣前輩受了傷正在米花醫院,詳細的緣由等您到場了再親自告訴您。”
“禦緣太太,請問方便來米花醫院一趟嗎?”
“喂?有人在聽嗎?”
禦緣美紀幾乎要穩不住身形,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過了許久才找回聲線,啞聲道,“好的,我馬上過去,多謝您,毛利警官。”
米花大飯店離米花醫院很近,滿心都是自己丈夫的禦緣美紀根本無暇注意格外沉默的女兒。
看着車窗外的人流車輛,禦緣千水額上冒出了冷汗。
之前一直到高三死亡,爸爸媽媽都沒有受過大傷。這次的事件在她腦袋裡更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蝴蝶效應。
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鄉下,也是真的特别不喜歡與人來往。要說為什麼對夏目貴志一點印象都無,那她以前或許就如母親所說不到幾天就想要回家。
而要照顧她的父親,也就不可能扔下她去東京聚會。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誰都可以,千萬不要是爸爸……
禦緣千水悔恨又卑劣地想。
……
人行道上的樹木漸漸變得具象,禦緣千水望着建築最上層的紅十字,心生退意。
母親打開車門,眼底全是淚花,卻強撐着對她說:“千水,别怕,媽媽在。”
那你呢?
千水看着她惶恐不安的表情,垂下雙眼。
這樣受傷的媽媽,究竟是以什麼心情來安慰她的呢?
“……媽媽别怕,千水在。”
禦緣千水拉過座位旁母親的包,搭上她的手就跳下了車。
一邊走,禦緣美紀一邊回撥過去電話:“您好,毛利警官。我已經到米花醫院了。”
“好的,我在大廳。”
禦緣千水順着聲音望去,不遠處有個男人一襲西裝,同樣拿着手機張望。
和禦緣美紀對上視線後,他小跑過來:“禦緣太太?我就是毛利,不過我已經辭職了,不用叫我警官。”
看了禦緣千水一眼,他對兩人說:“請跟我來。”
醫院不大,母親的高跟鞋碰撞在地闆上發出低沉的聲響。
終于到達搶救室門口,那上面顯示着“手術中”三個字。
門前有一個和千水差不多年紀的小女孩,見到毛利就跑了過來,躲在他身後,淚眼婆娑地看着禦緣母女。
“這是我的女兒小蘭。禦緣前輩是為了救她才會受傷,真的很感謝。”毛利對禦緣美紀深深鞠了一躬。
小女孩也跟着小聲道:“……對不起。”
禦緣美紀捂着嘴,壓抑着悲傷的神情:“毛利先生你帶着孩子回家吧,這裡我來等就好。”
“這怎麼行?!”
“不,小蘭還這麼小,你應該帶着她回家好好睡一覺才對。”禦緣美紀不忍看到毛利蘭害怕的樣子,發自内心地勸告,“小蘭,看到你平安才是他所希望的,請不要内疚。”
“……那麼,至少讓我等到結果出來。”毛利小五郎低下頭,看向禦緣美紀旁邊眉頭緊鎖的小女孩,語氣和藹,“你就是千水吧?前輩經常提起你,他肯定會沒事的。”
禦緣千水退後一步,直勾勾盯着他:“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