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選擇逃跑,反而主動接近她嗎?禦緣千水挑了下眉。
明明侮辱他的是工藤,他怎麼會朝她出手?
無法理解。果然不能試圖和腦子缺失的敗類共情。
禦緣千水玩味地盯着他,僅僅是退後了兩步,那個男人就撲倒在她的腳邊不省人事。
——就這?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想。
鈴木園子松了口氣,雙手環抱在胸前:“你們負責人呢?”
“我,我在。”姗姗來遲的西裝男彎着腰迎上來,聲音顫抖。
“就你是吧,怎麼辦事的?”鈴木園子叉着腰,高高在上的語氣掩飾着她的後怕,聽起來十分唬人。
負責人汗流浃背,連忙命保安把醉酒男拉走。他語氣卑微連連鞠躬道歉,最後拿出終極殺招——免單。
“免單就算了。”
鈴木園子并不是真想朝他發脾氣。她們都吃的差不多了,隻想解決完這件事早點離開。
可聽見這話,負責人眼神瞬間變了,仿佛她們是什麼洪水猛獸,聲線都顫抖起來:“什、什麼……”
他深感這是對家給他們店下的圈套,帶着“若是不處理得當明天就要被新聞通報”的覺悟,卯了勁都要給這桌免單。
“搞什麼……”
“不知道。”
禦緣千水看着悄眯眯交頭接耳的小情侶和“代表人”園子,感覺沒自己什麼事。
這種違和感——
她自認為自己的魅力沒有達到這種地步,究竟漏了什麼古怪的地方?
“啾。”
……什麼聲音?
“啾啾。”
——
“夏油冷靜啊,嗯?”
試圖拉住夏油傑的人剛站起來,就看到那邊鬧事者被兩杯橙汁潑了一臉,還差點被打。
還有那個少女打人時的淩厲壓迫感,她明明勾着嘴角,卻無端有些瘆人。
然後那個人就突然倒下了?
眼前這一幕太過無厘頭,友人喃喃道:“什麼鬼……”
夏油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這時店裡的人都在若有若無地看向吵鬧的那邊,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舉動。
“哎呀,還以為能看到你英雄救美,好和她加個好友呢。”朋友把他拉回椅子上。
“但這個人也太搞笑了吧。”他憋着笑,“不是,小醜拟人啊……”
夏油傑笑不出來,他緊緊盯着那個人狼狽的臉,像是要把他鑽出個洞來。
剛才,男人臉上還趴着一隻巨大章魚。
他有一刻都覺得是自己眼花了,可金發在快要碰到章魚時停下、章魚消失後就放下的動作,明顯是看到了才對。
那為什麼沒人感到獵奇?
他們用那麼平常的表情看熱鬧,讓夏油傑在炎炎夏日竟然不寒而栗。
許久,他才找回聲音:“……你們看到沒?”
“看到了啊,酒喝多了暈了呗。”朋友一臉單純,并不能明白夏油的問題,“你幹嘛一副見鬼的表情?”
“章魚。”
“哈?”
朋友們完全不似做僞的驚訝,讓夏油的心沉了下來。
——他或許真的遇到“鬼”了。
不對,應該說是“咒靈”。
回想起前幾天在路上遇到怪物襲擊時見到的中年男人。
他對自己說這個世界存在名為術師的擁有超凡力量的人類,而他是專門培養術師的教師,想要招募自己入學咒術高專。
拍戲嗎?
可腥臭的血肉味還在逼仄的空間裡遊蕩,那是“咒靈”殘留的味道。
見夏油傑沉默,自稱“夜蛾”的怪人并不逼迫,隻是留下一句明年開春時會再來征求他的想法。
“幹嘛話說一半,你想吃章魚?”
“沒事……”夏油傑擺了下手,喝口飲料壓壓驚。
他能說什麼。
告訴别人他看到那人臉上有章魚,臉色發紅并不全是因為酒精而是口鼻道被觸手掐緊無法呼吸?
然後章魚消失,那人沒了借力,所以才徹底暈厥過去?
這種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又怎麼和别人說出口。
他掀眼,望向禦緣千水。
少女靠在椅子上,眉頭緊鎖,指尖抵着嘴唇,烏色的眼神下垂,仿佛一個遊戲人物一樣的待機動作。
除了她。
她看上去就是夜蛾口中的“術師”。
他想和她談一談,但現在這個情形顯然不适合再去搭話。
以後還會遇到嗎?他覺得這個概率很小,她的口音不像關東人,能再次遇到她完全是意外之喜。
究竟該怎麼引起别人的注意?
夏油傑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輪到他研究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