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把名字還了回來,卻不知道她還能重來。
禦緣千水看着五元:“作為回報,我接受你一切我能做到且不觸犯底線的願望。”
她太弱了,做不到心安理得接受示好的強者做派。隻有做出承諾,千水心裡才會好受一點。
“啾。”金絲雀歪了下頭,雙頰泛起紅圈,“……你的請求五元大人收下了。”
「束縛」成立。
整座房間被白光籠罩,視線之内除了自己空無一物。漸漸地,有溫熱的水從腳踝開始向上蔓延,漫過腎髒、心髒和肺管,包裹住她的眼球。
五髒六腑都像被浸泡在羊水一樣暢快,禦緣千水将自己蜷縮成胚胎的模樣,終于舍得閉上雙眼。
心口的滾燙格格不入,這是「束縛」發動的前兆。童聲悠揚失真,但親昵得仿佛就落在她耳邊:
“祝君武運昌隆。”
……
霧氣森然的街道。
禦緣千水睜開眼睛,她默念了一聲,手中即刻出現了一把剪刀。
這就是夢境的最大弊端。在夢境裡,做夢人的指令是至高無上的,要是貿然發動攻擊容易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她才很少使用這個招數。
她朝霧中唯一可視的那道身影走去:“下午好,久等了。”
“夏油”大步迎了上來,拉住她的手:“沒事,我也才剛到不久。”
第一次她以為夏油和她一起遇到了危險,所以夢境就根據她的潛意識,将他的形象弄成現在的夏油傑。
剛剛她随便想了一個交往約會的場景,“夏油”果然就遵守了“男友”的設定,對她的态度就随意起來。
仔細看去,他的身高似乎也比第一次的時候高了一些,氣質和咬字更加成熟和冷淡。
禦緣退後一步,說:“别動。”
他果然不動了,眼角帶着淺淺的笑意。禦緣不知作何心情地掃了他一眼,直截了當地刺下剪刀。
卻在插入他心髒位置的那一刻,“它”沖了過來,擋在“夏油”身前。
“噗嗤。”
無比清晰地傳來利器穿透血肉的聲音。
禦緣千水和眼前的金發少女對上視線,看着她放大的瞳孔勾唇一笑:“變成矛。”
剪刀瞬間化形為一把長矛,手腕一用力,擠開皮肉的聲音再次響起。
“補充規則——受傷必死。”
霧開始散去,街道石磚崩塌。
天旋地轉中,她恢複了視線。看清現在的處境時,默默收回了被拉住的手。
車廂恢複了原狀,沒有霧氣,但也沒有乘客。
依舊有種違和感,但空氣卻新鮮了許多。
廣播再次播放:“歡迎各位乘客……下一站——XX。”
是她的目的地。禦緣懵了懵,和緩緩睜眼的夏油四目相對。
顯然,他也聽到了下個站台的名字,雖然不知道是哪裡,但也絕對超出了東京的範圍。
禦緣千水看了一眼時間——快晚上十點了,他要是再從這裡回去的話,到東京都要零點了。五元在他懷裡呼呼大睡,肚子一鼓一鼓地。
“那個,我爸媽今天這幾天都不在家,你……呃,先在我家住一晚吧?”
剛認識不到一天的人……可夏油也還沒達到可以在酒店開房的年紀,她也是。
禦緣千水窘迫得手腳不知道如何安放,找補道:“就當是為了不打擾五元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