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想被你讨厭。”
青年的語調珍重,赤忱得仿佛要把心掏出來給她看。
令人動容。
“那麼……第一步,别用這種眼神看我。”她不喜歡被當做“弱勢者”,連他也不行。
“然後”禦緣千水用指尖抵在他的胸膛,使了勁,“老實一點。”
他果然配合的退後,表情無辜,調侃道:“這樣我們就是朋友了?”
禦緣千水有一秒的怔然,随後眉眼舒展,像是想通了什麼:“嗯,朋友。”
他們還是比較适合做朋友。這樣的相處就像是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好奇,但無比克制。
“我做菜的手藝很好喔,明天不會讓你失望的。”她信心十足。這三道菜可是連師長和前輩都誇過的廚藝。
“我很期待。”夏油點了點頭,“晚安?”
“晚安。”她微微一笑,“夏油,明天見。”
因為克制,所以永遠有新鮮感,不厭其煩地試探對方的界限,像回合制遊戲裡,在黑暗的房間裡摸索開燈的那條線,樂此不疲。
因為好奇,所以為了探尋對方什麼都能包容,即使對方做出超出那個“界限”的行為,也不會反感。
……實屬奇怪。
禦緣千水關上房門時,注意到外面最後一縷光也漸漸合上——他等了她一會兒。
“媽媽,你回來了?”
一轉頭,金色的小鳥正趴在她枕頭上,半個身子蓋在被子裡。
禦緣的臉猙獰了一瞬,想起它被夏油洗過澡才緩和下來,但也沒好多少,“起來,你睡這我睡哪?”
聽見這話,它在被子裡翻了個圈,滾到裡面去,撲閃着眼睛看她,意思不言而喻。
禦緣默了默,認命地去關了燈。如果它吵着鬧着要睡在這裡,那她絕對不會心軟,但如果用這種十分期待的眼神,她拒絕不了。
小鳥的味道很好聞,在她上床後就再也沒發出任何聲音,十分乖巧,但是——
“你壓到我頭發了……”
禦緣翻身,被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睛吓了一跳,“你做什麼?”
壓在發尾就算了,壓在接近發根處跟說“我就是故意的”有什麼區别?
“媽媽,你好香。”它吃吃地說,眼神發直。與此同時,還不忘擡翅膀讓禦緣把頭發移出來。
禦緣呼了一口氣,幹脆對着它,手掌蓋住它的雙眼,沉聲說:“學得好,下次不許說了,睡覺。”
“媽媽,我明天想跟爸爸睡覺。”它一動也不敢動,弱弱要求。
“嗯,”禦緣千水答應得非常爽快,“可以啊,那你跟他走吧。”
話說出口就忍不住笑意,覺得這個場景跟小時候被問“喜歡爸爸還是媽媽”十分相似。
換個視角感受就全然不同,但不同的是,她莫名地對這個問題很堅定——答案是她。
就像她靠近五元一樣,雖然很不想承認,會自然而然浮現出幸福和安心的心情。
“我開個玩笑嘛,那我明天要和那個人玩。”五元鼓了鼓腮幫子,“他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