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戶城市大酒店的事件落幕快速得不可思議。
接連幾個藝能界和金融界的大新聞跟在吞口重彥被殺這件事後面爆發,一下子壓住了吞口重彥和枡山憲三的讨論度。
“完全不出意料。”
唐澤瞬和賽巴斯蒂娜這麼評價,宮野明美在後面點頭同意。
來唐澤宅抱怨的松田陣平和沒想到議員死亡都能被這樣蓋過去的澤田父子倒是情緒沒平複的樣子,讓沒辦法暴露身份的諸伏景光推過來好多飲料和零食來安慰他們幾個。
松田陣平抓了罐淡啤酒,沒拉開,就對着易拉罐歎氣。
“不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覺得沒什麼……我們這回倒黴透了。明明吞口重彥已經轉移給了公安,但名義上還是我們。總監差點沒被上面罵死,壓力給不到警察廳,最後倒黴的還是我們。”
“……”
唐澤瞬撐着下巴,不太理解為什麼大家都明白錯的是誰,搜查一課還在倒黴。
但他至少明白現在需要轉移話題,不讓這個可能快速讓松田陣平進階到咒罵警視總監的話題繼續。
“但隻是死了一個吧。枡山憲三我不是轉交你們了嗎?”
在琴酒這個敏銳的家夥眼前隻依靠signal chaser制造幻象可不容易把他騙過去,唐澤瞬為了保住枡山憲三的命,可是放任琴酒炸了酒窖,在爆炸的強光和煙霧中靠變身無敵硬吃了第一波沖擊和琴酒的子彈才給剛趕到的rider crosser争取出制作焦屍的時間。
要是這樣換出來的枡山憲三沒有什麼價值……
那唐澤瞬就隻能想辦法把人從公安手裡偷出來,試試能不能快速釣出愛爾蘭威士忌了。
心裡轉着危險想法的攝影師臉上一片風淡雲輕,一副隻是單純好奇枡山憲三現狀的樣子。
松田陣平狐疑地打量他兩眼,覺得自己可能隻是被壓力壓出感知錯亂,于是刑警放下啤酒,決定從飲料中挑選養生的。
人工智能推過來的漢方玉米須茶被松田陣平在謹慎挑選後選中,枡山憲三的現狀在刑警沒有戒心的情況下也順暢地落到唐澤宅裡。
“他現在倒是挺配合。公安那邊也不可能給我透露更多消息。”松田陣平慢慢抿起玉米須茶,忍不住瞥了眼蹲在客廳角落的第二個平闆。
短暫的遲疑後,他決定把另一件事說出來。
“枡山憲三一直堅持要見你。他說你是……”
松田陣平卡在一個名詞上。他來回吞了好幾回口水,在兩個平闆電腦都正面轉過來的時候才把它說出口。
“實驗體。”
“……他堅持認為你是FBI帶出組織,并且養大的……刀。”
說出口也不代表後面順暢了,松田陣平覺得後面這些内容也很離奇。
不是實驗體離奇,而是FBI會這麼做而不是直接把實驗體送進實驗室很離奇。
導緻他說出這些内容都很尴尬。
畢竟唐澤瞬和賽巴斯蒂娜已經通過各種手段證明了自己确實是從異世界過來的,包括據說因為烏丸集團死沒了所以配方公開的各種材料;明顯能看出疊代,本世界不存在的編程語言;各種半預言的局勢變化……
所以枡山憲三這種發言除了讓松田陣平意識到烏丸集團是什麼爛泥塘,倒也沒有什麼能讓他和唐澤宅衆人出現“疑心生暗鬼”“信任危機”的可能。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枡山憲三這個發言确實和唐澤瞬關于自己的某一個說法沖突。
攝影師自己也注意到了。
唐澤瞬看起來并不窘迫,也沒什麼尴尬。他隻是聳聳肩,面不改色地接下了松田陣平質問的視線。
“貝爾摩德和烏丸蓮耶是近親,我也确實是他的克隆體。你就說,貝爾摩德和我是不是親戚?”
烏丸蓮耶和貝爾摩德驗DNA是什麼關系,他唐澤瞬和貝爾摩德驗DNA就是什麼關系。
親戚兩個字一點不差,克隆人說聲自己是本體母族孫輩的遠房親戚沒有任何問題。
于是唐澤瞬回視松田陣平的神色極為坦然,反倒是刑警先生和唐澤宅的其他人變了臉色。
“沒那麼糟糕啦。”唐澤瞬敏銳地意識到大家的情緒,試圖安慰其他人,“我大概……六歲?就被澤田博士救出去了,接着遇到了涉尼,然後跟着宮野家在全歐洲旅遊——沒那麼糟糕啦。”
“而且那時候我也不記事,根本不記得被做實驗的經曆。并不糟糕的……”
——已經夠糟糕了。
宮野明美深深呼吸,不想發出任何聲音。
平行世界的澤田弘樹從烏丸集團手中救出了實驗體。按照唐澤瞬提到的死亡時間來算,澤田弘樹這麼做的時候最多也就是十幾歲,沒成年。
他死的時候都沒有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