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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委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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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風和日麗,晴空萬裡。

熟悉的開頭,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熟悉的……

電子郵件。

一早上班的國木田差點PTSD。

上次收到奇怪的電子郵件委托,緊接着到來的是兵荒馬亂的、鬧得橫濱天翻地覆的、牽扯了三個國家的蒼之使徒事件。

這次的電子郵件,嗯……文法上與蒼之使徒如出一轍,不怪國木田受到驚吓。

敬啟者:

久仰武裝偵探社大名,未能上門拜見,敝人深感遺憾。

敝人有一舊友,遭奸人謀害,日暮途窮。聽聞貴社英才濟濟,特前來委托。所請之事,務祈垂許。多有冒昧唐突,希請海涵。

此乃多事之秋,魑魅魍魉盡出。貴社懷璧其罪,恐成衆矢之的。萬望敬終慎始。

敬請鈞安。

路易斯

有署名,雖然不知道這署名是誰,畢竟路易斯着實是個爛大街的名字。

随着電子郵件到來的,是一封挂号信,裡面裝了鼓鼓囊囊的美金。

這就很奇怪了,就算橫濱是租界,流通的貨币也是日元,而非美金,什麼人會用美金結算?

更奇怪的是,寄來的委托費豐厚到令人生疑,郵件裡對委托内容卻是閃爍其詞。

再加上那近乎直白的警告,多少讓人聞到了熟悉的山雨欲來的味道。

太宰捧着筆記本電腦摳字:“懷璧其罪?誰是這個璧?”

其他人不敢提到明面上的事,被太宰一語道破。

自從兩年前的菌毯事件,列強在橫濱有所收斂,政府和軍警的控制力得到了加強。對于這一切變化的緣由,所有人心知肚明,諱莫如深。

太宰這一問過于敏感,國木田背後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趕忙轉移話題道:“不管是什麼,這個郵件太可疑了,我們還是先查查發件人吧。”

話一出口,國木田一個哆嗦,這話過于熟悉,他好像說過。

黃泉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也在看郵件,突然發覺氣氛有些古怪,一擡頭就發現太宰笑盈盈地在看她,想了想道:“是在說我嗎?”

太宰避而不答,提起了另一件事:“我記得你說過,你來橫濱是為了一則委托,尋找一件舊物?”

黃泉點了點頭。

太宰作回憶狀:“我記得你從來沒有說過,你要找的東西是什麼。有六年了吧?也許對于你來說,這是彈指一揮?”

黃泉盯着太宰。她和太宰相處得久了,對此人的尿性多少有了些了解。聽他突然提起這件事,黃泉心裡冒出了一絲異樣。

一股靈性令她主動揭開了曾經緘口不言的東西。她知道,是時候了。

“算不上,隻是為了委托而已。”黃泉道,“我要找的委托物品,有化虛為實、扭曲命運之能。”

這話一出,衆人的第一反應是荒誕。世上還有這種東西嗎?

太宰臉上的笑容不變:“那祝你成功咯。”

黃泉也不知道太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按字面意思理解,認真地道了一聲謝。

把太宰給笑得花枝亂顫。

笑完,太宰終于說起了正事:“對了,我們阿敦呢?”

國木田看了看表:“遲到了嗎?”

太宰掏出了手機,給敦打了個電話,沒打通。

“誰還在宿舍那邊嗎?”太宰松了松肩膀,難得勤快,“算了,我去看看。”

事實證明,敦的宿舍空無一人,整齊的鞋架和門口的拖鞋都表明了屋主人出門未歸。

太宰象征性在屋裡兜了一圈,撥了與謝野的電話。昨天與謝野出門逛街,把敦給拖走當拎包苦力了,她應該是最後一個見到敦的人。

電話裡傳來與謝野輕巧的聲音:“喂?太宰?”

“與謝野醫生?昨天敦是和你一起回的宿舍嗎?”

“敦?沒有,他半路肚子疼,我想這點小事沒必要動用電鋸和砍刀,就讓他先回去休息了。”與謝野疑惑道,“發生什麼事了?”

太宰百無聊賴地撥着玄關上裝飾的穗子:“哦,敦找不到了。”

與謝野心比較大,也可能是因為敦在武裝偵探社也是老員工了,且數年來都很靠譜。她道:“可能是有什麼事了吧,18歲的人了,有點秘密很正常,丢不了。”

太宰慢吞吞道:“一般情況下的話……确實丢不了。”

太宰的疑慮來得看上去很沒有道理。說到底敦不是正在上學的叛逆小鬼,靠譜程度比太宰這個喜歡去河裡倒立泡澡的高多了。武力也不缺,雖不至于打遍橫濱無敵手,但除了金字塔頂端那幾個,敦絕對有資本在橫濱橫着走,當哥姐的實在沒必要把人拴褲腰帶上緊張着。

但有人要偷的話,就不一定了。

太宰對找敦這件事的執着引起了其他人的疑慮。

黃泉回過味來,對太宰道:“你是覺得這個委托有問題?和敦有關?”

這人是不是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

“隻是猜測。”太宰盯着簡短卻辭藻華麗的電子郵件,“這個委托人既然警告了‘多事之秋’,那多半不止這一件事,我們查查?”

武裝偵探社坐落在橫濱這個特殊的地方,同時涉足黑白兩道,遊走在灰色地帶也是常事,所以他們還真查出了點東西:

黑市上有人懸賞異能為白虎的少年。

不過能查到的都是些二道販子,真正的幕後懸賞人成謎。

到這一步,加上偵探社除了敦以外全員俱在,還始終沒人打得通敦的電話,所有人終于不得不正視這個可能性:敦也許是真的丢了。

太宰拎着裝委托費用的信封,沉甸甸的,頗有些壓手,開玩笑道:“看着挺多,還不夠懸賞的零頭呢。”

國木田一巴掌呼在了這個添亂的人的後腦勺上。

黃泉仔細思索了片刻,還從四面漏風的記憶裡翻找了一下往事,不得其解,疑惑道:“敦有什麼特殊的嗎?為什麼會有人懸賞他?”

說實在的,之前不隻是其他人,連黃泉自己都以為委托人說的“懷璧其罪”指的是她。畢竟是堂堂超越者,而且橫濱已經因此遭過一次災了。

黃泉這話問出了所有人的困惑。

國木田皺着眉頭:“還有一個問題,這個奇怪的委托人是不是和懸賞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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