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凝直希精神抖索,細細問過象牙山所在,便定下日期,要去拜訪上不真人。随即又是閑談一番,聽柏志貞将前日“胡蘿蔔餃子”一通鬧,精細一些,當作笑話說了。兩人相談甚歡,索性跑去臨近酒樓,大石凝直希請客,大吃大喝了一番。
吃過飯,柏志貞辭别道:“若非寒舍簡陋,小道是想留大石凝家主一宿的。隻是如今這破爛地方,隻怕大石凝家主住不慣。”
大石凝直希醉着酒,一把扯住柏志貞:“這地方簡陋,你還住它幹甚?何不在我家業中,那些荒着的樓裡挑一棟,也算對的住身份才是!”
柏志貞遲疑道:“不知大石凝規制,隻怕不合。。。”
“如今我是家主,家規自随我說的算!若是不合規矩,隻給規矩改了就是,可不能因墨守成規,錯失柏真人這樣一位卧龍!”大石凝直希說着,又幹一杯,醉暈過去。
柏志貞沒奈何,從他身上取銀子結了帳,扶他回到家中。到了家門前,見柏二兒子挺在地上,如同死屍一般,不免心軟,也給他扶進去,一同扶到床上歇息。
大石凝直希究竟是二級術師,不到一個時辰,天黑一半,已酒醒過來。柏志貞忙湊上去,問道:
“大石凝家主,可還記得席間所說?畢竟是貴為家主的人物,這樣的胡話,還要注意少說些才是。”
大石凝直希一撓頭,回想起來,肅然起敬,答道:“柏真人胸襟果然寬廣正直。先前席間那些話,雖是醉酒說的,是糙了些,卻也是真心實意,望柏真人成全。”
話說到次,柏志貞不複推脫,答應道:“大石凝家主如此盛情,若還辭卻,便是小道的不是了。隻是小道家中事宜,還要料理,可否晚些動身?”
“那是自然!若不教訓令郎多識些漢字,我還怕‘圓白菜烏冬面’,給他帶到我家去尋仇呢!”兩人哈哈大笑。
于是大石凝直希先行離去,回到家中,仍柏志貞料理家事。期間吩咐下人,将幾處荒宅清掃幹淨,以供柏志貞挑選。半月過去,果然見他赴約。
柏志貞來到,先挑好了住處,将兒子行李,盡數安置妥當。又歇了半日,因大石凝直希等不及,便要啟程帶他往象牙山去。
二人啟程,才走不遠,就見遠遠跑來一個人。待他走近,看清面貌,才曉得是加茂孫子,又來串門。
“柏真人,這位是原四之。。。”
“直希,快!”大石凝直希介紹一半,便給加茂孫子喊斷,一把拖住。“嶽父病重,沒人治!”
大石凝同加茂,四之宮兩家交好,自不能袖手旁觀。于是隻好轉變行程,先去看望加茂正章情況。加茂孫子行走間,神智也清明了些,将家中情況,細細說了:
加茂正章于自己眼力,平日總以為榮,不想女兒生平大事,卻看岔了,找來這不善與術師鬥,他日評一級無望的加茂孫子。這些時日裡,看女兒委屈多了,隻覺胸中悶堵,這一日,總算病倒。
若隻是病倒,倒還無礙,不想臨近懂醫術的,莫名隻剩外請的帶刀卦師一個。那帶刀卦師蔔過一卦,竟說加茂正章氣數将盡,不肯下藥。加茂孫子急不過,隻好找大石凝求助。
“若這樣說,我也是不懂醫術的,我們這樣過去,于事何補?”大石凝直希問道。加茂孫子一尋思,反應過來,大驚失色。
“還好小道對于醫術,也算通曉一二。”二人正慌亂間,柏志貞插話進來。“謀事究竟在人,帶刀卦師這一舉,未免太武斷了些!況且這帶刀卦師,終用的《易》學古法來蔔,其人學藝精不精,還是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