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雅會意,不再問了,同他一路奔跑,給帶到大石凝府門前。過去叫門,不久出來一個親信,看見上不雅裸着半身,蓬頭垢面,隻當是過來胡鬧的流浪漢,忙不疊奮力摔門,生怕給他放進去。
“你幹甚?大石凝家,就是如此招待貴客不成?”上不雅見親信如此态度,氣急敗壞,叫罵着砸門砸個沒完。那親信躲在門裡,隻當是瘋子說胡話,放心不過,附近找起木條來,要多栓一道鎖。
眼見砸門無用,上釜剪刀拽住上不雅,自己走到門前,對屋裡親信道:
“若是不信,可曾能給柏真人傳個話,說上釜這邊功成了,他自會來作定奪。”
那親信将信将疑,還是給柏志貞傳了話,柏志貞過來應門,一照面,不由一驚:
“上不兄,你怎搞得如此狼狽?那鶴氅可不便宜,怎也給丢掉了?”說着,就要招他進去,先給他換上件體面衣服為是。
進了門,跑到更衣間去,一道給上不雅挑選衣服,一道聽上釜剪刀,将上不雅同武士争執一事,細細說了。
“這樣掃興事情,如今以算過去,不必再說了。”給上不雅換過衣服,事情也說完了,柏志貞隻一擺手,不予置評,不讓再提。
換過衣服,便要給上不雅找住處,此時大石凝直希不在,柏志貞便自作主張,從大石凝直希任他挑的屋子裡選一間,給上不雅住。之後整頓行李,跑去撿回鶴氅等事,不在話下。
晚上大石凝直希回來,見着上不雅真容,不勝欣喜,将陰陽道上許多事宜,促膝與他長談。上不雅要扮高人,不敢遲緩,隻好仗仰着自己熟讀幾本《墨子》,故作玄虛,扯東扯西一番。
大石凝直希聽他說的深奧,隻當是高人眼界不同,微言大義,害怕犯着上不雅性子,不敢細問。如此,便讓上不雅旁征博引,含糊其辭,勉強糊弄了過去。
大石凝直希請教許久,一回身,才覺已到了飯點,柏志貞,上釜剪刀等人,守着一桌飯菜,不剛先他動筷。夾來一片馍一品,已涼透了,不免有些尴尬,傳喚下人去熱,轉身道歉道:
“今日得此良才,情不自禁,耽擱二位用膳,實覺羞愧難當。日後若再如此,務必不要因我是大石凝家主,便忌諱了,随意先吃便是。”
“哪裡哪裡,今日也不甚餓。”二人也不嗔怪他,回敬許多客套話。正說着,就聽見咕咚一聲巨響,從上不雅肚中飄出,頓時都按耐不住,一齊指着他大笑起來。
笑過,飯菜也熱齊了,大石凝直希指着上釜剪刀問道:“剛才驚喜過度,竟忘了問這位名号。先生看着面生,是哪裡來的人物,又為何同我們一起?”
柏志貞一拍腦門,賠罪道:“罪過!是小道的不是,竟忘了二位尚不相熟,沒給做個介紹。”
上釜剪刀,按住柏志貞,自己站起身來,将碗放在桌上,鄭重道:“上釜剪刀,平日賣藝為生,今日前來,是受柏真人相托,以保上不真人路上無憂。”
大石凝直希聽過,将上釜剪刀身前一碟壽司,遠遠拉到自己身前,回敬道:“大石凝直希,現任大石凝家主,新陰流免許皆傳劍士,二級術師,還請多多指教。”
說着,将一塊壽司送入嘴中,随性嚼着問道:“上釜先生賣藝,是賣的哪樣本領?”
上釜剪刀一拉褲子,露出一腿精裝的肉來:“自是我這一條鐵腿,能作許多妙用。大石凝家主若是好奇,飯後即可演示一番。至于費用,自是不必的。”
大石凝直希朝他兩腿望去,不由啧啧稱奇,将壽司咽下去,稱贊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有勞上釜先生費心,展演一番高才。”說話間,不着痕迹,将壽司碟推了回去。
幾人随即安心吃飯,不複再有言語。飯畢,給上釜剪刀騰出空,一齊圍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