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路,還要小心一些,不要同總監的人扯上幹系,任務自也接不得了。我那妹妹是個沒本領的人,所以總要投機取巧,為小利去作惡。若同她混的熟了,可要幫我勸誡她些,也算是行一件善。她作惡時,總能找來許多歪理開脫,西宮三級萬萬不可信了她的邪,一同做狼狽為奸的事情來!”
西宮武也答應下,急急同家人道過别,慌忙逃往豆洲去了。一路翻山越嶺,死命奔逃數日,總算入了豆洲地界,尚不見總監人來追,這才安心下去。
入了豆洲,便見街上行人,不知怎的,紛紛朝他側目。自顧一周,才曉得自己逃的急,身上還着着道袍。又因翻山越嶺緣故,道袍多有擦破之處,因而他如今樣貌,看來甚是奇怪。
于是連忙尋來一家衣裝店,要買些平常衣服來換。挑揀過,去櫃台前結賬,便見這家店主人,赫然也着道袍,同他身上那件無異。
“老弟也是道上的?”不等西宮武說什麼,店主人已套起近乎來。“近日可有降伏厲害的式神?有無算出多少吉兆?”
西宮武不明所以:“大哥,您在說甚?陰陽道上來錢的行當,不就唯有畫符驅鬼,您說的這些雜攬,不該已早早過氣,無人問津才是?”
店主人聽他這樣說,不由鬧了:“還不是世人俗氣,鬧出這樣天大的訛傳來!我道你說,這些之所以給稱作雜攬,是那群學藝不精的假騙子害的,用的厲害了,來錢不必驅鬼少!”
西宮武慌忙道歉,虛心讨教道:“那,小弟妄請大哥指教,此道之上高手,該是如何來錢?”
店主人精神一振,滔滔不絕起來:
“此事你隻管問我便對!就說式神一事,若能降伏來豔麗的,大賽上顯擺出來,自有萬千人瞠目咋舌,雪花一般投賞銀上來。平日裡蔔算的好的,也多有富戶來請,如老哥我這樣的好手,來請的人,都是加茂一級,大石凝家主這樣的人物。隻是近日新來了一位松浩毛大師,不知怎的,将生意搶去不少。隻惜他神龍不見首尾,不能躬親去向他讨教。”
店主人說的精神抖擻,唾沫橫飛,說道後頭,已手舞足蹈起來,将櫃台上衣服,銀兩,都給撥弄亂了。西宮武聽他說的厲害,不敢打攪他,自己蹑手蹑腳,将東西将其擺順。
待他說完,問起自己老師名号,想要尋人,隻給店主人别過頭,不屑道:
“尋常的驅鬼小道,有甚名頭?你問的這樣人,豆洲遠多了去,自是不熟識的。”
說罷,望一望西宮武,兩眼發亮道:“老弟,我看你靈根甚厚,想來才華也是極好的,何不來一齊做陰陽道上活計?想來不久,定當高發。”
西宮武心動不已,嘴上還是推辭道:“謝老哥好意,隻是小弟我如今在豆洲還有許些俗務要辦,暫且是不打算尋活計做的。”說罷,結了帳,便往店門外走。
走到門口,迎面撞上一個人,雖身形甚為高壯,面目卻是極清秀的,手裡拿着一捆古書,正要望店裡敢。兩人撞過,對視一眼,竟異口同聲,一齊相互道了歉。
“佐藤大師,近日可有大賽?”正尴尬着,就見店主人鞋也不穿,飛奔着迎出來問道。那佐藤又撇了西宮武一眼,裝作無事,坦然答道:
“北崎大師,近日是沒有的。畢竟昨日寺門一級才來,如今豆洲陰陽道,都緊着要去給他蔔算,大賽一事無人,自是置辦不起的。這位小兄弟是?”
西宮武恭敬答道:“小道西宮武,如今在總監暫任三級術師。陰陽道上一番新天地,才給北崎大師介紹過。如今正要往熱海去,料理自家的俗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