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賽那日,西宮武早早起床,裝點整齊,給北崎一路領着,趕到藤原公子置辦的賽場。到了地方,卻不見幾個人影,隻有蔔卦回來的佐藤,同一個生人席地而坐。
湊上前去,佐藤想是也同那人談妥了,轉身客氣道:“西宮老弟,歡迎,幾日可有吉兆?”
西宮武近日除靈慣了,不常習練蔔卦,有無吉兆,自是不知的,随口應道:“謝佐藤大師,大賽一事,究竟成事在人,吉兆還是免了的好。這位先生是?”
那生人搖一搖手中盒子,扯出一幅笑來:“鄙人若野元,久仰西宮大師大名。”
若野元才湊近,西宮武才看清他樣貌,同周遭人相較,實是醜惡不堪,不由後退一步,強逼着自己回過禮,便遠遠躲在一旁。離得遠了,總算舒緩下來,問北崎道:
“這位若野元,也是道上人物?”
北崎不屑道:“非也,他算是籌款的人,給大賽出了不少錢。因他要找總監的人給他平事,所以特來投藤原公子所好,好去托藤原公子人脈。你面上恭敬些就是,不必真把他當作什麼人物。”
說罷,問起西宮武陰陽道上進展,自覺有些慢了,當即手把過手,要臨場再教他些。西宮武欣然應納,将自己式神,蔔算,皆數精益求精,到了日中,已同北崎不相上下。
二人習練間,餘下參賽的幾個陰陽師,也盡數到齊了,相互糾纏一番,也各自摩拳擦掌,演練起術法來。那藤原公子來的最遲,直至日中,才帶着幾個看客,慢悠悠蕩過來。
藤原公子一來,人便算到齊了,也無什麼繁文缛節,招呼一聲,衆陰陽師便魚貫跑上擂台。藤原公子自己胡亂蔔算一番,便将今日大賽輪次順序,盡數安排妥當。
首戰是信太同悠二鬥,餘下人沒去處,便隻管戰在擂上,也不顧礙不礙得台上二人。台下那些看客,已自覺去取出仙貝,瓜果來,交頭接耳,有說有笑,全無一點敬意。
待二人式神舞畢,由藤原公子領頭,同台下幾個看客,評頭論足一番,勝負便算議定:因信太樣貌更好,看客多偏袒他,故他雖式神裝點的差了些,仍是算他完勝。
如此過去幾場,輪着西宮武同武川鬥。要論式神操練手法,西宮武實是不比武川的,隻是之前幾場賽,他多有留心,因而式神舞多有去讨看客的巧,如今投機取巧之下,也算将将險勝。
同武川鬥過,便輪着他同信太鬥,正要起舞,卻見一個駝子,佝偻着背,一頭撞在藤原公子身上,憤然道:
“藤原廢物,我同你幾回說過,這一處要用,非是要給錢不可的?如今可不必你家父在的日子,我不告官,可非怕你容忍了你!”
藤原公子奇怪,扭頭問若野元道:“若野家主,錢不是早早給齊了,他怎還要跑來鬧?”
若野元點頭,一把扯住那駝子,發怒道:“狗奴才!場地費用,不已早早給你送齊?怎就曉得沒事過來惹眼,非要掃你主子的興!”
那駝子給他抓着,氣勢松懈了許多:“若野二爺,這處場地費用,非要十兩真金白銀不可,咒具是抵不得賬目的,您不也該曉得?‘先暫且留着咒具,審時再來找藤原公子讨賬’不是您原說的話?”
若野元怒氣更盛了幾分:“你這狗奴才,好大的膽子!竟還敢趁我不備,給我身上咒具偷走,又編出這樣的謊來扯,還想仗這裡人多眼砸,給我玩‘魚目混珠’?”
說着,就要毆打那駝子,給藤原公子勸住,道:“若野家主,他是帶來咒具在身上的,如今高羽一級也要到了,還先辦要事為緊。”說着,從駝子身上搜出咒具,交換給若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