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二郎,你那些把戲,若是沒碰着我也就罷了,如今既碰上了,還不要想着耍詐才是。免得事鬧大,要給詛咒師黨羽裡那夥人添數。”
弘松隆明在身後叫喚道:“就是如此!土屋華大人乃大才子,十八歲便是三級,晉升二級,也是指日可待。你若識趣,就最好少惹他大人家不悅,倒時吃不了兜着走,可怪不得旁人!”
那田中二郎這才不鬧了,取出衣服穿好,匆匆就要離去。才往外走半步,就給土屋華拽住道:“且慢!隆明君,你去搜他褲兜。”
弘松隆明遵命,随手拉扯一番,果拽出來一堆銀錢,一對帳,都原是客舍主人身上的。田中二郎給這樣一搜,面上愈發無光,大叫一聲,出門跑不見了。
“樓下怎這樣吵鬧?”田中二郎才跑出去,安倍幹夫,志村朝南二人,也整理好衣衫,下樓來看熱鬧。中富誠忙上前,将此前一番擾,草草同他二人說了。
說過話,店内一片狼藉,也由弘松隆明幫着,給客舍主人打掃清淨。幾人各自通了姓名,客套一番,各往一處去了。
“安倍老弟,與天立縛一發,不可價半數咒力以上,要領可曾記住?”志村朝南正往樓上走,驟地回頭,就要考安倍幹夫。
“若價半數以上,則效益得不償失,師父教誨,弟子自銘記于心。”
土屋華本在一樓看房,聽見這話,不由按耐不住,回頭插嘴道:
“此話未免過于偏頗!不如五條大師所說,‘咒縛不與術式相映,則不宜多價咒力’這般精準。先生說的這樣簡略,未免誤人子弟。”
志村朝南回嘴道:“安倍老弟如今尚是初學,說那樣。。。繁雜至禮,他一時拿不準度,反而無所裨益。小道這番說法,他隻消照做,總不會害了他。”
土屋華還要同他争辯,給中富誠大叫插嘴道:
“諸位且先别散!今日早飯,由老闆請了,不時便能來吃,我特此來說一聲,免得給誰錯過!”
幾人便不忙了,各自聚回前台,等了約有半刻,果見老闆來請。進了屋,已擺了一桌飯菜,色相同昨夜一般,好不饞人。
志村朝南口味淡,不肯動桌上蛋卷,隻用白米伴着納豆,不做聲地吃。那土屋華正同他相反,不盛米飯,隻用用味增湯泡着蛋卷,與納豆,生魚片全然不顧。餘下幾人便不同他們搶,各自挑喜歡的菜來吃,一齊吃了個飽。
一頓飯吃下來,吃的志村朝南飄飄然,興緻大發,朝土屋華道:
“土屋三級,如此良辰,若不論道,難免掃興。你我此先之争,何不在此處塵埃落定?”
土屋華捂着肚子,淡然道:“志村兄未免太争強好鬥了些!如此良辰,隻消有人舞劍來賞,便是極雅的了,與人紅臉相辯,未免俗氣太過。”
不等志村朝南再勸,弘松隆明已在一旁附和過一句,起身取過土屋華鐵骨扇,小心道:
“小的花拳繡腿,還是有一些的。當下尋不着劍,容小的用此扇暫代一二,班門弄斧,惹諸位見笑。”說罷,起身舞弄起來,雖因力道不足,動作略顯遲滞,舞姿卻是甚妙,頗有項莊之英。
桌上幾人,知道他不是術師,初來甚看不起,隻當是熱鬧,圖作一樂。見他舞的如此精妙,不由紛紛叫好起來。叫好間,中富誠便尋一個空,悄悄問土屋華道:
“土屋三級,這隆明君,若非身無咒力,絕是個極好的術師苗子。敢問您是積了怎樣的福德,才能收來這樣的下人?”
土屋華笑道:“他本是津清人,同我此前也有一番淵源。其中具細,自不便同誠君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