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深又朝着鐘柢的背影看過去,确認對方聽不見他的說話聲,才道:“不是......抛開别的不說,就先說不是你主動追的人家嗎?你這人追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蘇言哭笑不得,道:“我怎麼不珍惜了?今天要是鐘柢和他的朋友聊天,我也會幫他拎行李。”
馮深撓撓頭,想了想也是,隻是他望着蘇言道:“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着鐘柢哥總是氣短,直不起腰杆來。”
蘇言若有所思地道:“因為他是你滑雪場設備的贊助商?”
這是前段時間的事了,某天馮深突然打電話來告訴蘇言,鐘柢要贊助他的滑雪場,他知道蘇言和鐘柢的關系,因此是先打電話來問蘇言的意見。
馮深的爸爸是在他念大學的時候突然暴富的,在那之前他們一家人都過着平凡且普通的生活。
後來乍然暴富之後,馮深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也就是買下了一家倒閉的滑雪場,然後自己經營。
這幾年來也就馬馬虎虎在維持吧。
他的情況蘇言是一直知道的,因此就反問:“他的贊助合同裡有提什麼不合理的要求嗎?”
”沒有。”
“那是這份合同完全對你有利,絲毫對他不利嗎?”
“也沒有。”
“那你對這份合同滿意嗎?”
“滿意.....自然是滿意的。”
" 那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蘇言反問。
“這.......我總覺得是我占了便宜,而且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他怎麼可能會瞧得上我這個小小的滑雪場。”
馮深說起這個,又連忙道:“你們鐘先生的來頭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爸告訴我的時候我都要吓死了。”
蘇言道:"沒細問,但是大概猜得到。不過他要是不是他,光是這些身份,我又不喜歡。"
“嗯,這倒是。上次你和我說你要追他的時候我吓了一大跳。嘿嘿,不過總之哥們兒祝你幸福。”
思緒回到現在,馮深面對着蘇言的問句,想了想道:“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吧,你難道不覺得鐘柢哥很唬人嗎?”
蘇言道:“什麼很唬人?”
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鐘柢長了一張好臉好麼?
哪裡唬人了。
馮深看着蘇言那個表情,就知道他言下之意,于是他搖頭道:“就是看着就讓人不敢親近,就是那種大人物的感覺。”
蘇言笑了笑,還是搖頭。
馮深撓撓頭,道:“你這樣也挺好,你們好了,自然你不怕他是最好的。”
他望着蘇言,突然又道;"那個.....就是江家的那個丫頭片子,目前還算挺安分的。"
蘇言知道他說的是江巧熙了,他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道:“你就把她當成普通的學員吧,不用額外針對她。”
馮深看得出他對這号江家人的不喜歡,但是他又沒弄懂蘇言為什麼不讓自己把江巧熙勸退了。
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馮深的太太來喊他們吃午飯了。
馮深的太太是他的大學同學,是個長相明豔,個子嬌小的女性。
她燒的一手好菜,蘇言吃飯的時候贊不絕口。
馮太太也是認識蘇言的,換做平時可能她也會和蘇言打趣幾句,但是今天鐘柢在場,她就變得和馮深一樣拘謹了。
等兩人吃完飯,馮深也看出了自己老婆的不自在,趕緊把蘇言和鐘柢往滑雪場那邊趕。
當然,他也隻敢攆蘇言,不敢攆鐘柢。
蘇言在一旁發笑,不過也看出了馮深夫婦的不自在,就和鐘柢一起去滑雪場那邊了。
他們兩人剛離開,馮深夫婦不由自主地都常舒了一口氣。
夫妻兩個都不禁對望,然後哈哈的笑了起來。
一個打趣一個道:“你平時不是說自己膽子很大的嘛?”
“嘿嘿,在鐘柢面前也不知道為什麼,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哈哈,其實我也是。”
夫妻兩個望着不遠處相攜而去的背影,感歎道:“他們看起來是真的很登對啊。”
“天作之合。”
“老公,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有小姐妹想托我打聽蘇言。”
“怎麼不記得,其實不止女生,以前我們滑雪隊也有男的喜歡他。不過蘇言一視同仁,統統拒絕了。我那個時候就在納悶,這些喜歡他的人裡頭其實有不少還不錯的,就是沒見他對人家有半點意思。當時我就在想,這些他都看不上,他是要喜歡天仙啊?”
馮深老婆看着鐘柢的背影,沒忍住道:“不過這個确實是天仙,哈哈哈。”
馮深撓撓頭,點頭道:“他們倆是挺配的,估計和其他人都不搭。”
不遠處的天仙二人組不知道馮深夫妻的談論,他們先是在滑雪場附近逛了逛,方便消食。
等感覺差不多之後,兩人才換好衣服來到滑雪場地。
今天是工作日,所以滑雪場地裡的人并不多,因此蘇言帶着鐘柢來到初級場地也并不顯得突兀。
他們找好了位置,蘇言扶着鐘柢和他說了些要點和注意事項,就放開他的手,道:“現在你可以開始嘗試着滑了,不用擔心,我會在你身邊的。”
鐘柢有心想要摸摸他,可惜隔着防護眼鏡,他伸出去的手隻能摸到蘇言的頭盔。
蘇言溫聲道:“去吧,我在這裡。”
鐘柢拄着手杖沖了出去,蘇言十分靈活的跟在他身後,以防有什麼突發情況好保護他。
不過等一直滑倒底部的時候,鐘柢滑的都十分的順暢。
等停了下來,蘇言不禁在一旁給他鼓掌。
還誇道:“用不了多久,你應該就可以去中高級場了。”
鐘柢摘下頭盔,望着手裡的護具有些懷念的道:“我爸爸以前帶我滑過雪。”
蘇言啞然,又随即想到那應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鐘柢的雙腿還沒有出問題,還不用靠輪椅生活。
蘇言又不禁想到上一世的自己和鐘柢,也不知道上一世的鐘柢後來的腿怎麼樣了。
蘇言不敢再去想,他隻希望無論是哪一世的鐘柢都要幸福快樂。
鐘柢果然如蘇言所說,在接下來的這幾天裡,他已經可以去往中級場滑雪。
蘇言想,要不是他們歸期已定,外加上鐘柢的腿曾經受過傷,無論是他還是鐘柢都克制着,不然的話鐘柢去滑高級場問題也不大。
從滑雪場回去,蘇言繼續留在B市拍攝他的視頻,而鐘柢則是回了A市。
A市,夜晚。
整個A市有頭有臉的人都雲集在了A市最大的酒店裡。
因為有位身份地位舉足輕重的範老先生回國了,今天晚上就是他歸國的歡迎宴會。
江卓也是受邀參加的人之一。
在觥籌交錯中,他也發現了江顯,林家人還有何家人的身影。
周秋珩于上個月已經開始全球旅居了,如今在這種場合裡,他又變成是孤身一人了。
不過這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以忍受的事。
範先生作為整場宴會最為重量級的嘉賓,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早就對此翹首以盼的人們難免竊竊私語。
就在這時,已經閉合上的宴會廳大門被侍者從外向裡拉開。
正在交談着的人群也都停了下來,紛紛看向大門口。
一位身着唐裝的老人帶着慈祥的微笑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但是聯想起這位範先生的生平事迹,實在很難将他和慈祥兩個字扯上關系。
而在萬衆矚目的範老先生旁邊,還有一位俊美非凡的年輕人,他自帶一種氣場,竟然不輸給那位範老先生。
人群紛紛朝他們湧去,大家口中的熱烈的喊着“範老,歡迎回國。”
又一面看着他旁邊的俊美青年,疑心這是不是對方的子孫輩。
而江卓則隔着人群,死死地盯着鐘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