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傾和白玉蘭對視,不禁慨然一笑。
“葉老,您知道今天為什麼約你在這地下室嗎?”白玉林問道。
葉向明搖了搖頭,隻覺得陰風陣陣,這像是地下加工廠的醫療間挺冷的。
白玉蘭按動方傾身後的深藍色門鎖,卻是方傾的護衛仇金和仇木兩兄弟推着兩口冰棺,身上帶着寒氣走了出來。
葉向明神色大變,連退兩步,本來是想倚老賣老,有些要挾方傾的意思,沒想到方傾直接弄出兩口棺材來了!
“總統大人,我是跟您,跟您說笑……”
“您不必怕賀鳴他們責難你了,”方傾擡手,往那棺材裡一指,“都睡在這裡了。”
葉向明往裡一看,可不就是Anger現在的主将賀鳴和副将阮恩德!
他當即連連後退:“大人,我明白了,我、我這就走了!”
“葉老,您也到退休的年齡了,中将軍銜,保您晚年無憂,就不必再操心軍隊裡的事了。”
“是,是,我這就回去寫退伍書。”葉向明低頭垂淚,轉身快速走出了這地下車間。
“啧啧,”聞夕言從停屍房裡出來,看着仇金和仇木将兩具“屍體”運送回去,“你打算讓他們躺多久啊?”
“什麼時候服了,什麼時候讓他們走。”方傾冷聲道。
“好歹是主副将,這麼做是不是……”聞夕言不得不承認,即使是他,現在跟方傾說話都難免小心謹慎。
“以為沒勸動葉老,過來找我說,攔住了我的車。”
聞夕言吐了吐舌頭,這可真是找死。
“不但讓我出面給他們找投資方商量,竟然還想要Ocean的軍權,”方傾冷聲道,“我一時激憤,就給倆人放倒了。”
“要O軍的軍權是假,要毒藥才是真。”
“是,想用當年那專門對付Alpha的毒藥,去對付丁一劭。你說這些人到底有沒有腦子,怪不得正面競争從來都是輸,輸了就來找我打感情牌,打不過就放賴,倚老賣老,我真是無語。這要是殿下,他們還有命在?”
聞夕言忍不住看了方傾一眼。
當了十年總統,方傾的手段越發狠絕毒辣,有的時候,他會自發地帶入他曾經的殿下凱文遜,琢磨着按照凱文遜的行事風格,他會怎麼做。
“如果是凱文遜,當年赢了以後,這世上就不會再有Anger這個軍牌了,知道你曆史的那些人,像今天這個葉向明,也不會再有了,”聞夕言道,“可你終究是善良的,不但保留了他們,甚至保留了Anger。”
方傾沉默不語,Anger,它不單單是凱文遜的,也是王俊的啊。
“不過劭爺這些年混得是風生水起,你是真打算置之不理嗎?”
所謂為君之道,重在制衡。
“公檢法機關每時每刻都盯着他,愣是什麼時候查賬,什麼時候都幹幹淨淨的,無話可說。”方傾道,“這遊俠兒的事,梁文君也跟我提過,不過是烏合之衆,并沒有跟Air勾連。”
“或者你側面跟李茉莉打聽一下……”
“不,”方傾的語氣很堅決,“我再也不會利用他們的夫人對付他們了。”
聞夕言沉默片刻,沒有說話。
雖然當年,王俊追随凱文遜殉情而去時,哭昏了一地的人,方傾看起來是最鎮定的,甚至沒有掉眼淚,有條不紊地安排着王俊的後事,安排人照顧王俊的父母雙親,乃至尹桐和索明月,還有他們留下的孩子王宇行。
但其實聞夕言知道,方傾被傷得很深,越不哭出來,痛楚彌留越久,于是,他不會再用那些Alpha的夫人去對付他們了。
“你這一層睡着的不聽話的Alpha竟然上百人,”聞夕言轉了個話題,“都快放不下了。”
方傾點了點頭:“我想往地下再延伸幾層,擴大停屍的範圍。”
“……你丈夫馬上出來了,不能讓他解決嗎?”聞夕言皺了皺眉,雖然自古以來君主都有些類似血滴子的機構,可方傾作為一個醫生總這樣“殺戮”Alpha,還是讓他内心不安。
“就因為大壯要出來了,我更得給他找個好地方。”方傾抱着手臂道。
“……你這些年對他一門心思考取環保專業博士,并不響應你發展經濟的國策,是不是積怨已久?這還沒出來呢,就想着放倒他了。”
“你說呢?”方傾呵了一聲,“Angel是現如今人數最多、最窮的軍隊了,堪稱水星脫貧緻富的‘老大難’。”